第九回 擅奇淫偏持大礼 分馀乐反占先筹
却说权老实的妻子,名叫艳芳,是个村学究之一女一。一自一小也教她读书写字,一性一极聪明。父母因她姿貌出众,不肯轻易许人。十六岁上,有个考案首的童生央人作伐,父亲料他有些出息,就许了他。谁想做亲一年就害弱病而死,艳芳守过周年,方才改嫁给权老实。
此一妇一虽好一婬一,颇知大体,每见一妇一人有一婬一佚之事,就在背后笑她。尝对一女一伴道:“我们前世不修,做了一女一子,一世不出闺门,不过靠着行房之事消遣一生,难道好叫做一妇一人的不要好一色一?只是一夫一一妇一乃天地生成,父母配就,与他取乐一自一然该当。若要相处别个男人,就是越礼犯分之事,丈夫晓得要打骂,旁人知道要谈论。且无论打骂不打骂,谈论不谈论,只是这桩事体不干就罢,要干定要干个像意。毕竟是一自一家丈夫,要做事体两个脱衣上床,有头有脑,不慌不忙的做去,做到后来方才有些妙境。那慌忙急促之中只图草草完事,不问中窍不中窍,着题不着题,有些甚么趣味。况且饥时不点,点时不饥,就像吃饮食一般,伤饥失饱反要成病。那走邪路的一女一子,何不把后来相一情一人的眼睛留在当初择婿。若要慕虚名,拣个文雅的;若要图外貌,选个标致的;若不慕虚名,不图外貌,单要干房中的实事,只消寻个一精一神健旺气力勇猛的,一自一然不差。何须丢了一自一己丈夫去寻别个?”那些一女一伴听了都道:“过来的人,说话一自一然不同,句句亲切有味。”
怎见得她是过来的人?她当初做一女一儿的时节,也慕虚名,也图外貌,也要干实事。及至嫁了那个童生,才也有几分,貌也有几分,只道是三样俱修的了,谁想本钱竟短小不过,一精一力又支持不来。爬上身去肚子不曾猥得热,就要下来。艳芳是个勤力的人,那里肯容他懒惰,少不得作兴鼓舞,又要耸拥他上来。本领不济之人,经不得十分剥削,所以不上一年就害弱症而死。他经过这一番挫折,就晓得“才貌”二字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三者不可得兼宁可舍虚而取实。所以后来择婿,不要才貌,单选一精一神健旺、气力勇猛的以备实事之用。看见权老实,生的粗粗笨笨,一精一力如狼似虎,知道是有用之材,所以不问贫富,就嫁了他。起先还单取一精一力,不知他的器械何如。只说力雄气壮之夫,不必定用长槍大斧方能取胜,就是短兵薄刃亦可摧锋陷阵。那里晓得竟是一根丈八长矛,所以艳芳喜出望外,一自一从嫁他之後,死心塌地依靠着他,不生一毫妄念。因他生意微细,日进不多,终日替他络丝,每日有一二钱进益,故权老实得以清闲度日。
只因那一日合当有事,掀开帘子与对门一妇一人说话,未央生从门首经过,把她细看两番。她因眼睛近视,只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前过来过去,却不知道面貌何如。谁想倒被对门一妇一人看了一个像意。那一妇一人有三十多岁,丈夫也是贩丝卖的,与权老实一同去卖,虽不合本,倒像伙计一般。这个一妇一人面貌虽丑,一性一子甚一婬一。一来因招牌不好,没人想她;二来因丈夫凶狠,略有差错,不是打就是骂,所以还慎法,不敢胡行。那一日,把未央生看得清清楚楚,待他去后,就走过街来对艳芳道:“方才一个绝标致男子走来走去,看你两次。你晓得么?”艳芳道:“你知道我的眼睛可是看得人见的,我坐在这边,哪一日没有几个男人隔着帘子看我,便舍他看看罢了。晓得他做甚么。”一妇一人道:“往常的男子,你这样人物直不得舍与他看。方才这一个,就等他看了三日三夜也是一情一愿的。”艳芳道:“怎么这等说,难道有十二分人才不成?”一妇一人道:“岂止十二分?照我看起来,竟有一百二十分。我终日立在门前,看了许多人,并不见有这样标致的。脸上皮一肉一,随你甚么东西没有那种白法。眉毛、眼睛、鼻头、耳朵,那一件不生得可一爱一?身上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