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翻花样偷天换日 吊膀子接木移花
,撇去了先时凶狠形容,平添出一副温柔体态,厚卿心中暗想:秋谷果然名不虚传,怎么他才开口,张书玉便不似先前那般形状,出奇的柔顺起来?后来听张书玉向秋谷一番说话,句句说他不是,甚是气忿,待要开口辨白几句,却被秋谷对他连连摇手,厚卿只得默默无言。
好个张书玉,把一番话说得来婉转非常,遮掩得一自一己并没一些不是,秋谷暗暗点头称赞,到了紧要之处,也还飞他二个眼风。书玉觉得秋谷今日一情一态温存,绝不是前日在张园那一副待理不理的面孔,更是十分意满,那两旁面颊之上,早泛出点点桃花,隐隐的眉目之间,大含荡意。
秋谷听他说完了一席话,心中想道:我要驳倒他,叫他无言可答,有何难处?但是书玉本是泼赖非常,厚卿又是十分无用,我一个旁人怎好管他闲事?不要弄得他恼羞变怒,依旧不讲一情一理起来,于一自一家面子岂不有碍?只是又有一件难处,书玉本来有心于我,前天在张园极意迁就,吊我的膀子,我却嫌他面貌不好,没有理会于他。如今一自一家要替厚卿调处劝解这件事一情一,不用说,拿得稳书玉是一说一听的。既要曲意替他和解,一自一家却就免不得要领书玉的盛一情一。看着书玉那雄赳赳的神一情一,着实有些退避三舍,不觉的就为难起来。忽然眉头一皱,想出一条“接木移花”的计策,心中大喜道:“有了,有了!只消如此这般,这事便有二十四分拿手,不怕书玉再要装腔。”正待开口,只听得厚卿接口道:“秋谷兄,你不要听他的说话,我并没有在外边放他什么谣言,这是他一厢一情一愿的主意,你须要替我分解分解才好。”书玉在旁冷笑,接口正要驳他,也被秋谷朝他摇头示意,书玉便不开口。秋谷向厚卿微笑道:“你有也罢,没有也罢,总之,书玉无缘无故不见得起你的花头。你们这班曲辫子的大少爷,专喜对着别人说你一自一己的阔劲,如何用钱,如何发标,乌烟瘴气,闹得一塌糊涂。在你们的心上,以为不如此装不出一自一家的幌子。那晓得嫖场的诀窍,世路的人一情一,非但装不来一自一家的场面,还出了个吹牛一屄一说大话的名头,从此别人看你不起,就如一自一己贴了招子,出卖曲辫子的招牌一般。书玉的说话固然不可全信,未免也有些过甚之谈,然而想一情一度理起来,你也不要推得干干净净。大约在人前说几句大话,说在书玉面上用了多少银钱,想去哄动人家来巴结你,也是有的。我从来未曾开口,早已洞察一情一形,你若再要在我面前遮掩支吾,不肯说出实话,那却你就怪我不得,不管你们的帐了。”
厚卿被他说着了真病,面上红了一阵,闭口无言。张书玉更是喜欢,五体投地。秋谷却向书玉道:“你的意思我都晓得,一自一然总有个调停。你且到我的房间去略坐片时,你有什么说话,我再同你商量可好?”书玉巴不得秋谷说这一声,大喜应允,又向秋谷道:“章大少格说话,句句才说到倪格心浪。”回头将手指着厚卿道:“俚耐格闲话,搭耐章大少一样仔末,倪也勿要替俚反哉。”说着又斜盼着秋谷一笑,以目送一情一。厚卿看见,岂有不知?虽也不免有些醋意,但是看着秋谷样样较胜一筹,一自一己那里比他得上?况且又要秋谷替他调处,一自一然只好由他,只在腹中暗暗的叹着冷气。
秋谷随手立起来,向厚卿说道:“我去去就来回你的话,你可不要出去。”厚卿连连答应。书玉也不理厚卿,同了阿宝姐跟在秋谷后面就走。厚卿虽然心中不乐,也无可如何,只一自一家悔恨当初不该做他,如今弄得这般无趣。
只说书玉跟着秋谷一路走上楼来,心中暗喜。只说秋谷将他引到一自一己房间,必定有什么心腹的说话,却不晓得秋谷另有一番意思。秋谷在兆贵里同了贡一春一树回来,因为他与刘厚卿素不相识,便叫他在一自一己房中宽坐等候。一春一树正是等得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