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翻花样偷天换日 吊膀子接木移花
,反背着手在房中踱来踱去,忽见秋谷进来,背后还同着一个倌人,忙笑道:“你在那里有什么正经?去了半天,把我丢在这里,好不心焦。”
书玉跟着秋谷走进房间,见房内还有一个客人,心中觉得不甚一自一然;及至举目看时,那知不看犹可,一看早又吃了一惊。只见一春一树容华俊雅,骨格风流,粉面朱唇,细腰窄背,同秋谷立在一处,真是一对璧人,不分上下。但一春一树是一团的妩媚非常,秋谷是一派的英风流露,若要两人相并,还觉得秋谷胜些。书玉心中暗想:怎么相貌好的都聚在一处?为什么我在上海见了无数客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们的呢?看看秋谷,又看看一春一树,把个书玉竟看呆了。秋谷招呼他坐下,方才觉得,未免不好意思,随便在窗口一张椅子上坐下了。秋谷却不向书玉说话,叫过一春一树来悄悄附耳说了几句。一春一树微笑,回头把书玉细细的上下打量一番,朝书玉微微一笑,又向秋谷摇头。秋谷顿然不悦道:“你不答应么?”一春一树点一点头。秋谷便道:“你不听我的说话,回来你有什么事一情一,可不必再来找我。”一春一树忙陪笑道:“你不要着急,我倒不是不答应,倒是怕你要吃——”一春一树说了半句又不说了,朝着书玉格格的笑。秋谷道:“吃什么?说下去,你说出不好的话来,可不要怪我粗鲁。”一春一树听了,连忙将头项缩了一缩,舌头伸了一伸,说道:“罢罢,我不说了。谁不知你是个拳一棒一名家,我这几根鸡肋,那里当得起你的尊拳?”秋谷也一笑,便剪住了话头。
此时张书玉坐在旁边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听得秋谷与一春一树互相问答,又看着他笑,心中早已十分明白。若在别人,说了这几句说话,书玉早已就板起面孔来,无奈书玉看着秋谷同一春一树两人,一个是玉树临风,一个是琼枝照月,恨不得取一碗清水过来,把这两个傅粉郎君一齐吞下肚去,一爱一还一爱一不过来,巴不得他们与他说笑。看张书玉这一时的光景,就是叫他无论如何,他也断无不肯。
当下秋谷携着一春一树的手,向书玉道:“这是我的把弟贡一春一树,待我替你们做个媒人。”书玉低鬟一笑,不觉面上生红,把秋谷斜睃了一眼。秋谷对一春一树道:“你今夜就在他那里请一台酒可好?”一春一树道:“摆酒不难,只是时候已经不早,那里还请得着什么客人?况且我初到上海,也没人认得。”秋谷大笑道:“你这说话越说越呆,真真是个饭桶,叫你请客,无非开个堂簿的意思,以后便可往来,难道叫你认真请客么?”一春一树恍然,也一自一好笑。
书玉眉花眼笑的道:“贡大少要吃酒末,倪先转去预备起来阿好?”秋谷道:“你先回去也好,但是厚卿的事一情一,你究竟是什么一个主意,你不妨同我说明,可好看我的薄面,将就了结。”书玉道:“倪也勿是一定要俚那哼,为仔俚讨气勿过,倪有心要替俚拌拌嘴舌。既然耐章大少说仔末,随便章大少末哉,倪总呒拨啥勿肯格。”秋谷大喜,笑道:“你既听我的说话,也不必与他吵闹,料想你也不是一定希罕他的银钱,只要他以后晓得些轻重也就是了。现在总算我来替他讨个一情一,叫他拿出几百银子,罚他个不该乱放谣言,他此后料也无颜再在你家走动,你道如何?”书玉道:“章大少格闲话,倪总无啥勿听。谢谢耐,要耐章大少费心,就是实梗末哉。”秋谷笑道:“这是我承你的一情一,看我得起,怎么你倒谢起我来?”说着,便连忙去厚卿那里,替他说了一情一形,又道:“我的意思,硬作主张,你竟是干干净净送他五百银子,从此一刀两断,他也勉勉强强的应了下来,你的意思怎样?”
厚卿听张书玉居然应允,心中虽是欢喜,却又舍不得五百银子,蝎蝎螫螫的说道:“怎么竟要五百银子?可好费秋翁的心,这数目少些?”秋谷不觉大怒道:“原来你这个人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