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来。”
侯爷慌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
“不过,我们将来会变成什么?”
昂台尔马抓着自己的帽子了:
“请您让我去干,并且我保证今天晚上,他们三个都一定会来找我们,您听个明白:他们——三个——都会跪在——我们跟前。我们去看风瘫了的人罢,现在。”
他嚷着:
“你可是停当了,基督英?”
她在门口出现了,脸色很发白,神气是坚定的。吻过了父亲和哥哥之后,她转过来向着波尔并且伸起手给他。他低着头和她握了一下,情绪紧张得教他发抖。后来正当侯爷和那郎舅二人一面谈天一面走着并没有关心这一对儿的时候,她用一种柔和而决定的眼光盯着这个青年人,一面用一道沉着的声音说:
“我在灵肉两方面都是属于您的了。请您从此随意指挥我罢。”
她随即走出去了,不等他有回答的时间。
走近阿立沃家的泉水跟前,他们望见了克洛肥司老汉戴着一顶大得非常的菌子样的帽子遮着太阳,坐在他的热水窟窿里打瞌睡。他现在每天上半天都是在那儿过的,据他说:那个烫人的浴池使他比一个新娶亲的人还要快活,他已经和它相处惯了。
昂台尔马叫醒了他:
“喂,老乡,可是觉得好一些了?”
等到他认清楚了他这个财东,那老汉才做出一副表示满意的鬼脸:
“对呀,这觉得好,觉得正和您指望的那么好。”
“您现在可是渐渐走得动了?”
“走得像一只兔子,先生,走得像一只兔子。本月的第一个星期天,我定要和我的知心女朋友去跳一次步雷舞。”
昂台尔马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突地跳着,他再问:
“真的,您走得动?”
克洛肥司老汉停止打诨了:
“哦!不很走得动,不很走得动。有什么关系,这觉得好就是了。”
于是银行家要立刻看一看游荡者怎样走路了。他绕着水坑兜圈子,兴高采烈,如同为了使一只沉了的船再浮出水面似地,发布了好些号令。
“大家注意,共忒朗,您抓住右边的胳膊,您,布来第尼,抓住左边的。我呢,就去托住他的腰。赶快一齐动手罢——一——二——三——亲爱的丈人,请您抓着他的腿对您身边拉,——不对,拉另一只,留在水里的那一只——请大家快点,我支持不住了!——我们都抓好了,——一,——二,——好了,——好家伙!”
那老汉一直摆出一副轻蔑的神气随他们搞,一点也不帮助他们,现在他们抬起他搁在地上坐着。
随后大家重新扶起了他,教他站着,一面把那两枝当做手杖用的木拐交给他;后来,他弯着腰像是成了两截,拖着两只脚,哼着,喘着,开步走了。他如同蜗牛一般前进,身子后面拖出一长道的水留在大路的灰白的尘土上面。
昂台尔马高兴得了不得,拍着手,一面如同在戏院子里向演员们喝彩似地嚷着:“好,好,了不得,好!”随后,那老汉正在像是没有气力的时候,他跑过去扶他,尽管他身上的破衣裳都是淌水的,他抱稳了他,后来他又说:
“够了,您不要弄乏自己的身体。我们就把您送回浴池里去。”
于是克洛肥司老汉的四肢又被四个人抬着,小心得如同抬着一个脆弱而珍贵的物件一般,重新把他泡在水坑里了。
这样一来,风瘫了的人用一道心悦诚服的声音嚷着:
“这到底是一点好泉水,一点在世上找不出同样的好泉水。泉水像这样,简直是个聚宝盆!”
昂台尔马突然转过来望着他的丈人:
“请您不用等我吃午饭。我就到阿立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