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己真正的事业上来。他在主持一个很大的精神病院,并从事各种脑病致病原因的研究。他调查了恐惧对儿童心理的影响。他的研究成果,虽然对大多数父母来说是相当难以理解,但对善于思考的医生来说,在临床实践中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有一次,他象过去那样突然大声地对列尼说:“如果我能出版哪怕是一部书,那我总算完成了我的事业。”
范里斯没来得及在宴会前与列尼会晤。列尼一来到大厅。首先投入到他眼帘的场面,是客人兴致勃勃地围着一个人。吉奥梅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后,走近列尼,并带着恶意的冷笑走向快乐的人群瞥了一眼。
“好象我们这位朋友的手伸得太长了,他在攫取我们大家的桂冠。依我看哪,这种行为不太漂亮吧,嗯?”
人群散开了,列尼发现站在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范里斯。列尼轻蔑地向这位比利时人打量了一眼说:“对曾经救过您性命的人说这样污辱的话?!对,您说得也对,这是‘不太漂亮’,但当一个人拯救了很多人的时候,其中难免会有几个渺小的灵魂。”
他转过身去,背向哑口无言的吉奥梅,穿过大厅走去。他时而在这里,时而在那里停下脚步,和朋友及同期毕业生相互表示祝贺。从围着范里斯的人群那里又爆发出一阵笑声。列尼的心紧缩着。对麦尔尚絮叨的预言过分认真是愚蠢的,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但是,反过来说,若没有什么不祥之兆,范里斯也不会这样谈笑失度,成为社交场上的中心人物。
午宴拖得太久了,令人疲惫不堪。列尼的眼睛一直盯着范里斯。他的座位离他相当远,他们只能隔着桌子相互点头致意。但范里斯那激昂闪光的眼神,口吃的讲演和滔滔不绝的谈笑,使列尼看出许多问题。午宴后开始的演说:有的枯燥无味,有的咬文嚼字,有的一本正经,有的诙谐风趣,有的歌功颂德。在这些发言中,不断提到杜普雷探险队的工作和每个队员的历险故事。因为这次宴会是探险队返回祖国后首次召开的。杜普雷庄重地向与会者致发谢意。在杜普雷之后,麦尔尚板着面孔,讲了几句应酬的话。
范里斯在鼓掌声和欢笑声中站起身来。他是探险队最有声望的队员,大家都想听听他的讲话。他的讲话不断引起欢乐的笑声和雷鸣般的掌声。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使列尼感到厌烦。这个由火、冰、和铁构成的人物,并不是范里斯,甚至,若选择一副假面具的话,范里斯也该选另外一种。
客人们开始散去了,当他们终于有可能相互交谈的时候,范里斯向他说的第一句话是:
“您妹妹的身体可好?”
“还是老样子。博尼仍是充满希望,我倒不敢说有希望。”
“那么她呢?”
“她竭力鼓舞我们的情绪。”
“您明天就走吗?”
“是的,我本想明天一早就动身。既然您在这里,我就乘晚班的邮车走。当然,如果明天您能为我抽出点时间,我顺便跟您谈些事。”
范里斯不知为什么有些犹豫。
“这样的话,您明天上午到这里来看我,行不行?我担心,怕没空到您那儿去了。”
“那太好了!我早就想到您这里来看看您搜集的东西。我大约在十二点左右来,不过……”列尼突然不讲了。
“怎么?”
“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
范里斯扬起了眉头。
“关于我的吗?不会的,如今我不会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虽然如此,列尼中午来到范里斯这里时,还是作了最坏的思想准备。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边观看悬挂在墙上的弓箭、棒锤和各种宗教管弦乐器,一边意外地问道。
“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