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在西喀
再三叫道:"主人!主人!"
马托终于抬起纷扰不定的眼睛望着他。
"听着!"他把一根手指搁在嘴唇上轻轻说道,"一定是天神发怒了!哈米尔卡尔的女儿总是缠着我!我害怕,史本迪于斯!"他像个被鬼吓坏的小孩儿一样紧挨着他的胸膛。"告诉我!我病了!我想把病治好!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你也许知道神通更广大的天神,或是法力无边的祈祷?"
"干什么?"史本迪于斯问。他用两只拳头敲击着脑袋答道:
"为了摇脱她的纠缠!"
然后他又自言自语起来,说话间还时常作长时间的间歇:
"她大溉把我许愿给月祌作为猷祭的牺牲品了…一她用一根看不见的链条拴住了我:她走我也走,她^我也停!她的眼腈在焚烧看我,我老是听见她的声音。她包围了我,钻进我的身体。我觉得她变成了我的灵魂。
"可是她和我中间好像义隔着一片看不见的、无边无际的大海的万顷波涛!她是那么遥远而不可接近!她的美貌在她周围构成了一片光云,在她周围形成灿烂的云靈。我常觉得我从来没见到过她……她并不存在……所有这一切无非是梦境而已!"
马托就这样在黑暗中哭泣。蛮族士兵都在熟睡。史本迪于斯注视着他,想起他从前率领一群妓女走南闯北,那些青年捧着金瓶哀求他的情景,一种怜悯之情感动了他《于是他说:
"坚强点,我的主人!"求助于你的意志力,不要祈求天抻,他们从不理会人类的呼叫!你这样嚎啕大哭,活像一个脓包!为一个女人弄得这么寻死觅活的,你不觉得羞耻?——
"难道我是个孩子?"马托说,"你以为我还会为女入的脸蛋和歌声而动情?我们在德雷帕农还叫她们扫马厩呢!我在^锋打仗的时候都玩过女人,当时天花扳倒坍下来,投石机还在嗡^颤动…一可是这个女人,史本迪于斯,这个女人!……,-
那奴隶打断他的话,说道:
"假如她不是哈米尔卡尔的女儿……―
"不!"马托喊起来,"她同别的女人没有一点相同!你没见到她那长长的眉毛底下的大眼瑭,就像凯旋门底下的太阳!你0想一下:当吋她一露面,不是^灯烛都变得睹饯无光了吗?她祖露的胸脯在钻石项链下面处处闪光,在她身后可以闻到神庙里特有的香味。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比滔还要香甜、比死还要更可怕的气息。她走啊、走啊,后来,她停下脚歩……-,4
他张大嘴巴,低着脑袋,眼珠凝定:
"我要她,我必须得到她!我想得要死!一想到把她拥抱在怀里,我就快活得发狂。不过我又恨她,史本迪于斯,我真想癀她一顿!怎么办?我恨不得卖身当她的奴隶。你倒是曾经当过她的奴隶!你可以看到她,对对,告诉我关于她的形情吧!她每天晚上都到宫殿的平台上去,是不是这样?啊!她脚下的石头一定都在欢欣战栗,群星也都在俯身张望着她吧?"
他又狂怒地倒了下去,像受伤的公牛在喘着气。接着,他唱了起来:"他在树林里追击女妖,女妖的尾巴像一条铕溪在败叶上起伏摆动。"他拖长声音模仿着萨朗波的嗓子,同时他张开双手,轻柔地像拨弄里拉琴的琴弦似
不管史本迪于斯如何安慰,他总是反复对史本迪于斯说这些话。他们的夜晚就在这种叹息呻吟和劝慰中度过。
马托想用酒来麻醉自己,酒醉后却愁上加愁。他想玩掷骨戏,结果把项链上的金片一片一片地输掉。他被人带去月神庙里宿娟,下山的时候却呜咽痛哭,倒像是送葬丧归来一样。
史本迪于斯胆子却越来越大,心情也越来越快活了。只见他在^荫下的酒铺里,混在士兵屮发表演说。他修补政护胸甲,用匕首耍把戏,去田地里为病人采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