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四个角的.一个角给我放鲟鱼腮和鱼筋,另一个角搁荞麦粥,蘑菇和葱头,甜牛奶,脑子和别的什么,该搁什么你应该都知道"
"成.也可以这么做."
"一边要要烤得红扑扑的,另一边烤得轻一些.下边,下边,知道吗,要烤得酥酥的,要整个馅饼都渗出汁来,要到嘴里似雪花一样化掉,吃起来要没有声音."
"见鬼!简直不让人睡觉!"奇奇科夫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骂了一句.
"给我做个猪肚包.猪肚上要放上一块冰,好叫它漂漂亮亮地鼓起来.鲟鱼要装点一下,配菜,配菜要丰盛一些!鲟鱼要配上虾,还要配上油煎的小鱼儿,要摆些胡瓜鱼丁,要多放些碎荞麦粒,洋姜,还要放乳蘑,还要放芜菁,还要放胡罗卜,豆子,还能放些什么菜根?"
"还可以放些芜菁或甜菜星儿,"厨子道.
"放点芜菁和甜菜也可以,烤菜,你要给我这么装点一下"
"睡意全没了!"奇奇科夫说罢,翻了个身,把头钻到枕头里,蒙上被,想什么也听不着.可是在被里依然不断听到:"煎煎,烤烤,好好煨煨!"奇奇科夫听到一个什么火鸡的时候睡着了.第二天客人们又大吃一顿,普拉托诺夫已撑得不能骑马了.马由彼图赫的马夫轰着走.他跟奇奇科夫坐车.毛烘烘的狮子狗懒懒地跟在马车后边:它也大吃了一顿.
"这可离谱了,"车离开院子以后,奇奇科夫说."简直跟猪一样.普拉东.米哈雷奇,您不觉得不舒服吗?这马车本来很舒服,这会儿竟不舒服起来了.彼得鲁什卡,你准是瞎弄什么啦?哪个地方都有盒子硌人!"
普拉托诺夫笑了一笑,道:
"我告诉您缘故吧,是彼得.彼得罗维奇放了一些东西让我们路上吃."
"是这样,"彼得鲁什卡从车夫座上转过头来说,"馅饼啦,烤饼啦,什么都往车里放."
"的确是这样,帕维尔.伊万诺维奇,"谢利凡从车夫座上转过身来高兴地说,"是一位很可敬的老爷.是一位好客的地主!还派人给我们俩每人送来一杯香槟酒呢.还吩咐从餐桌上拨菜给我们,那菜很好,味道美极啦.这么可敬的老爷,从来没见过."
"瞅到了吧?他把大家打点得都满意啦,"普拉托诺夫说."不过,请你毫不客气地告诉我:您有时间陪我到一个村子去一趟吗,离这儿十来俄里远?我想去和姐姐.姐夫告别一下."
"挺好!"奇奇科夫说.
"您会不虚此行的:我姐夫是个特别出色的人."
"你指哪一方面?"奇奇科夫说道.
"他是俄国古往今来最擅长治家的人.他买了一座混乱不堪的庄园,用十年多一点儿的工夫使庄园大变了样,买的时候一年收入刚刚两万,现在达到了二十万."
"啊,佩服佩服!这样一个人的生平应当树碑立传供人仿效!非常,非常愿意和他认识.可他姓什么呢?"
"姓科斯坦若格洛."
"请问他的名子和父称呢?"
"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
"康斯坦丁.费奥多罗维奇.科斯坦若格洛.我非常愿意结识他.结识这样的人可以得到收益."于是奇奇科夫就询问起科斯坦若格洛的各种情况来,他从普拉托诺夫嘴里得到的一切的确是令人惊讶的.
"瞧,从这儿开始就是他的地啦,"普拉托诺夫指着田地说."您一眼就能看出和别人的地不一样.车夫,从这儿往左拐.瞅到这片幼林了吧?这是播种的,别人的十五年也长不了这么高,可他的只用八年就长成了这样.看,树林到头啦.然后是庄稼地;隔五十俄亩,还是树林,也是种的,然后又是庄稼地.看那庄稼,比别人的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