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府院分裂李宗仁往说孙科 瞻前顾后何应钦勉强组阁
懑,半天才说出话来。新春大吉,对李宗仁实在是太不吉利了,劳军无钱,府院分裂,这些晦气事全集中在大年初一这天,叫他如何不气!
“我们的政府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居正的资格很老,民国四年春,孙中山任命他为山东讨哀军总司令时,蒋介石才是他手下的参谋长,他说话坦率极了,“说它在南京罢,却只有你李德公这位代总统,说它在广州罢,又只有孙哲生的行政院,说它在溪口罢,但那里只有一个已经宣布‘引退’的蒋先生,这局面,唉!”
李宗仁只感到头脑发胀,心头象被无数条细绳子紧紧勒着似的,连喘气都感到困难,国民党和它的政府已经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这样的政府,能战吗?能和吗?这一切都是蒋介石造成的啊!但是,李宗仁的性格和他对南、北朝局面的向往及与蒋介石几十年的较量,规定了他不甘心屈服和抗争的意志。他象一位指挥一场已打得无法可赢的战争的统帅,仍在沉着不慌地运筹帷幄,以他不屈的个性去强行扭转自己的逆势。他望着于、居两位元老,说道:“宗仁个人的命运微不足道,只要国脉尚存一息,我就要坚守总统府岗位,誓不后退。孙哲生之去广州,恐是受人暗中指使,过了年,我就去广州把他请回南京,共撑危局!”
于右任将着长须,点头道:“应该这样。”接着他又深为关切地问道:“德公曾说一定要释放张学良和杨虎城二位,不知近日张、杨可否得释?”
“我已于昨日给参谋总长顾祝同下了个条子,要他负责释放张、杨两人。”李宗仁颇有把握地答道。
“如张、杨能得释,德公上台便是做了一桩大好事!”居正这话,说得简直如同一首回文诗,似乎专门提醒人们从倒转去理解他的意思。
他们又扯了些关于和谈方面的事情,于、居已知今天劳军去不成了,便告辞而去。送罢客人回来,李宗仁无所事事,从花园转到客厅,又从客厅转到卧室、办公室,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象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乱窜。郭德洁无精打采地坐在房间里,把那身华贵的银灰裘皮大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接着又取下穿起来。她象一位打扮得整齐、准备上花轿出嫁的新娘,却又偏偏临时接到男方家中出了变故、不能前来迎亲的通知,只得空欢喜一场,伤心地看着自己那些嫁妆暗自惆怅。
李宗仁和郭德洁便这样度过了他们有生以来气氛最为暗淡低沉的一次年节!
过了节,李宗仁毫不犹豫地直飞广州,要孙科把行政院迁回南京办公。
却说孙科实在没料到李宗仁会亲自飞到广州来请他。因自从副总统竞选被李宗仁击败后,他一直耿耿于怀,特别是对竞选中桂系揭他的阴私,更是怀恨在心。蒋介石为了安抚孙科,让他当了行政院长。蒋介石于一月二十一日下野后,李宗仁以代总统上台,孙科心里很不舒服,私下对人发牢骚道:“我与李宗仁这个军阀没法合作!”蒋介石在溪口正欲拆李宗仁的台,让他当傀儡,便给孙科打电话,要他将行政院迁往广州办公。孙科正想摆脱李宗仁的控制,便要他的阁员们于节前一日悉数到上海,节后到广州,及待李宗仁得知时,南京只剩下了他这个没有行政机构的光杆代总统了。孙科到了广州,正在看李宗仁唱独脚戏的笑话。因为民国史上,曾出现过多次府院分裂的状态。手握实权的国务总理每每使总统感到头痛。民国六年,因为对德宣战问题,总统黎元洪与国务总理段祺瑞发生冲突,段祺瑞愤然出京,到天津设立各省总参谋部,拉拢各地方实力派脱离中央,弄得总统黎元洪焦头烂额,无法应付。孙科到了广州,也自有他的一套打算,他欲依靠广东军人张发奎、薛岳、余汉谋等人的支持,与中共和谈,争取划江而治。为此,他曾命水利部长钟天心到香港同中共方面“搭线”。正在这时,李宗仁突然飞到广州来了,他不得不出来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