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阿兰梅特兰德
光。
“有人会支付的。”
船长插进一句。“是不是由于某种原因,你不能告诉他谁付钱,梅特兰德先生?”
“是的,”阿兰说道,“给我的指示是我不能泄露那人的姓名。我只能告诉你说那是一个富有同情心,并且愿意帮忙的人。”
“有时是有好人啊,”船长说道。他显然十分满意,并向杜瓦尔肯定地点了点头。
想起德弗罗参议员和他们的动机,阿兰一时感到良心有些不安。但他镇定了下来,提醒自己他毕竟还是坚持了他要求的条件的。
“如果我留下来,我干活,”亨利·杜瓦尔坚持道,“我挣钱。我还一切。”
“好吧,”阿兰说道,“我想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那么做。”
“我还一切。”那年轻人的脸上露出热切的神情。不信任感暂时消失了。
“我当然要告诉你,”阿兰说,“也许最后我什么忙也帮不了你。你明白了吗?”
杜瓦尔似乎糊涂了。船长解释道:“梅特兰德先生将尽他的最大力量。但也许移民局会不同意……就象以前一样。”
杜瓦尔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懂。”
“我想起一件事,杰贝克船长,”阿兰说。“从你到这里之后,你是否带亨利去过移民局,要求就他入境一事举行正式听证会?”
“一位移民官来过我们船上……”
“不,”阿兰坚持道。“我的意思是除此而外。你是否带他去过移民局大楼,要求举行正式调查会?”
“那有什么用?”船长耸耸肩。“得到的回答是一个样。此外,在港口里我时间很紧,有许多事情要做。今天是圣诞节,所以我才有时间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书。
“换句话说,”阿兰温和地说,“由于你太忙,你还没有带他去要求举行正式调查,是不是这样?”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象是随便问,但一个主意正在他心里生成。
“是这样,”杰贝克船长说,“当然,如果有作用的话……”
“暂时先不说它吧,”阿兰说道。他的想法还很模糊,稍纵即逝,也可能最终什么结果也没有。不管怎么说,他需要时间来彻底阅读一下移民方面的各种法规。他很快转了一下话题。
“亨利,”他对杜瓦尔说,“我现在想和你一块回忆一下你以前的一切事情,从你最早能记得的时候开始。我知道有些事情已经登在报上了,但有些事情可能被漏掉了,还可能有些事是你在此之后又想起来的。你从头开始讲好不好?你能记得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母亲。”杜瓦尔说道。
“她给你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她对我好,”杜瓦尔简单地说道,“她死后,没有人再好——直到这船上。”
杰贝克船长站了起来,转过身来,背朝着阿兰和杜瓦尔。他在慢慢地重新装着烟斗。
“给我讲讲你的母亲,亨利,”阿兰说道,“她什么样,她常说些什么,你们一块做些什么。”
“我母亲好看,我想。当我小孩,她抱我;我听,她唱。”年轻的偷乘者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说着,好象他的过去是一件易损的器皿,只能轻拿轻放,不然就会消失。“还有时她说:明天我们上船,去找一个新的家乡。我们一起走……”他时而犹犹豫豫,时而信心十足地谈着。
他确信他的母亲是一个法国人,在他出生之前,她的家人返回了法国。至于她为什么与她的父母中断了联系,这只能靠猜测了。也许这与他的父亲有关,他的父亲(据他母亲说)曾与他母亲在的黎波里短暂地住过一段时间后,就离开了她,又出了海。
他现在讲的与他两天前告诉丹·奥利夫的基本相同。阿兰从头到尾仔细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