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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和安生
济。家明远上北京攻读计算机。

    七月的大学在城市的郊外。平时住在学校宿舍里。周末可以回家,能吃到妈妈烧的萝卜炖排骨。生活没有太大变化。依然平和而安宁。

    在新的校园里,七月试着结交新的朋友。她对朋友的概念很模糊。因为很多女喜欢她。七月在任何地方都是好人缘的美丽的女孩。大家会一起去参加舞会。在图书馆互留位置。或者周末的时候去市区逛街。也会看场电影。

    只是很平淡。像一条经过的河流。你看不出它带来了什么。或者带走了什么。

    它只是经过。

    而安生。安生是她心里的潮水。疼痛的。汹涌的。

    那张三人的合影,七月一直把它放在床边。阳光真的很明亮。是3年之前的阳光了。风里有花香。身边有最爱的人。七月想快乐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家明每周会写两封信过来。周末的时候还会打电话给七月。他从没有问起过安生。但七月总喜欢絮絮叨叨地对家明说起安生的事情。她寄来信地址一换再换,家明。从海南到广州,又从广州到厦门。上次寄来的一张明信片,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她也许不知道可以停留在哪里。家明说。

    我很怕安生过得不好。她这样不安定,日子肯定很窘迫。

    可她没叫你给她寄钱对不对。好了,七月。你应该知道你不是安生的支柱。任何人都不是。她有她想过的生活。

    七月还是很担心。有时候她在梦里看到那条大雨中的铁轨。她想起她和安生伫立在那里的一刻,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预感。这条通向苍茫远方的铁轨总有一天会带走安生。校园里有很多的樱花树。也有很高很大的槐树。七月想,如果安生在这里,她还会踢掉鞋子,爬到树上去眺望田野吗。

    安生坐在大樟树最高处的树杈上。空旷操场上回旋的大风,把她的白裙子吹得像花瓣一样绽开。安生伸出手,大声地叫着,七月,来啊。她清脆的声音似乎仍然在耳边回响。七月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就心里黯然。

    七月,我在广州学习画画。一个人骑着单车去郊外写生,路很破,摔了一跤……这里的RAVEPARTY很疯狂,我可以一直跳到凌晨,象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有一种花树,花瓣很细碎,在风中会四处飞舞。好像黄金急雨……

    和阿PAN分手了,我想我还是不能忍受他……给别人画广告,在高楼的广告牌上刷颜料,阳光把我差点晒晕……想去上海读书,我感觉我喜欢那个城市……

    我以为自己也许会永远漂泊下去了。可是永远到底有多远呢……

    每一封信的结尾都写着:问候家明。

    七月无法写回信或寄东西给她。她的地址总是在变化中。七月的生日,第一次她寄了一大包干玫瑰花苞过来。又一次,她寄了一条少数民族的漂亮的刺绣筒裙。然后又一次,她寄自己画的油画给她。画面上是她自己的裸体。长发,变形成一条鱼。

    旁边写着小小一行字:海水好冷。

    这样安生出去已经整整三年。

    又过了两年。大三的时候,七月参加学校里的辩论比赛。休息的时候大家聊起余纯顺,又聊到徒步或骑车环游世界等行为。一个男生轻描淡写地说,这些人都很矫情。表面上洒脱自由,其实内心软弱无力。他们没有适应现实社会的能力。

    所以采取极端的逃避态度。本身只不过是颓废的弱者。

    七月突然涨红了脸。她站了起来。你不了解他们。你不了解。他们只是感觉寂寞。

    寂寞。你知道吗。因为愤怒,七月说话有些结结巴巴。她激烈地提高了声音。你有的东西她没有。可是你又无法给她。就像这个世界,并不符合我们的梦想。可是我们又不能舍弃掉梦想。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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