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杨红打了气,一路骑回来,轮胎什么事也没有,就觉得很奇怪。去的时候轮胎好好的,怎么一出来就没气了?现在也没修,又好了。好像有人故意把气放了一样。
杨红走进家门,开了灯,发现周宁正坐在桌边,气呼呼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就问:“是你把我车里的气放了?”
“知道就好,我做个记号,免得你否认。”周宁生气地说,“你跑到五区去干什么?”
“毛姐约我去玩。怎么啦?”
周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哼,毛姐?你不要拿她做掩护了,你的车明明是停在陈大龄楼下的。”
“那两栋楼是挨着的,哪里有空位停哪里,为什么说是停他楼下的?”杨红也生起气来,“你跟踪我了?”
“我跟踪你干什么?我去打麻将,三差一,回来见你不在,就知道你去了他那里。跟你说,在这种事情上,做丈夫的是有第六感的。”
“那你这个第六感刚好错了。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在毛姐家,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她的。”
周宁又一哼:“你还不早跟她串通好了?现在叫我去打电话,怕别人不知道我戴了绿帽子?”
“那你当时怎么不上楼去,抓个正着?”
周宁火了:“你怎么知道我没上楼去?我不过是为你保个脸面罢了。他屋里是黑的,谁知道你们两个黑灯瞎火的在干什么?”
杨红耐住性子再解释一遍:“我是在毛姐家里,现在我们两个人就下楼去给她打电话,好不好?”
周宁不吭声了,杨红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周宁突然问一句:“你这是为了什么?”
杨红以为他问为什么去毛姐家,也气哼哼地说:“你每天在外面打麻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就不能出去散散心?”
还没说完,杨红就见周宁跳起来,一拳砸在穿衣镜上,镜子被砸得破碎不堪,玻璃哗啦哗啦地散了一地,周宁的手也流血了。杨红一边找药水和纱布,一边问:“你这是干什么?”
周宁嚷嚷着:“找他散心?哼,他让我戴绿帽子,我就要他戴红帽子!”她冲到走廊上,拿起家里切菜的刀,就气呼呼地冲下楼去了。这一切来得太快,杨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懂究竟什么是戴红帽子,只是凭直觉知道他是去找陈大龄的麻烦的,于是也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见自己的自行车已被周宁骑走了。她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想起应该给陈大龄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下。
杨红敲开门卫的门,告诉他自己要打个电话,很紧急。门卫刘伯见杨红脸色惨白,也不敢怠慢,马上把电话机给她。杨红拨了陈大龄的号,就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喂?”
杨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又听见电话里问:“杨红吗?”
杨红不知道陈大龄是怎么知道是她的,只结结巴巴地说:“对不起啊,陈老师,我,我跟周宁闹了点矛盾,起了误会,他……他现在拿着刀,找你来了。”
那边陈大龄关切地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
“那就不用着急了。我把灯关了,等他来时,敲门我不开,他就会以为我不在。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好了。”
杨红还想解释一下或嘱咐他小心,就听陈大龄说:“他可能快到了,我现在要挂电话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杨红打完电话,就顺着到五区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去,头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跑过去有什么用。两个男人打架,自己劝得住么?也许报警更好?但报了警,不就弄得满城风雨了吗?
早就知道周宁的爱是有毁灭倾向的,他做的那些梦,都是他这种偏激思想的见证,为什么自己以前就没当回事呢?也许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