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诚和坚贞再度经受严峻的考验
又是一番夹杂着冰雹的凄风苦雨,噼哩叭啦地击打着历经磨难的红五军,给修水、铜鼓、万载一带的丛山峻岭罩上一片灰蒙蒙的悲哀色彩。老天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着,恐怕是深悔没给这支哀兵劲旅一个丽日晴天吧。哦,瞧瞧这些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苦命人,他们在冰冷的风雨中颤抖着,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进着。呵,他们已经被接连不断的战火、伤病、饥饿和疲惫折磨成什么样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呵。他们的身上湿淋淋的,肩背上已经凝结了一层冰的铠甲,枪支在冰雹的敲打下发出金属的脆响。他们,就这么搀搀扶扶、跌跌爬爬地行进着,顽强地行进着。远远望去,在苍山如海、水天一色的征途上,他们根本不像是在一步一步往前走,却仿佛是长长的一队征雁在缓缓地拍击着翅膀,尽管已经贴着地面疲惫至极就要飞不动了。那前头的旗手呢,又仿佛是举着一把呼啦啦燃烧的火,给天地间给人心上添了莫大的暖意和希冀。
这种天气,是该感谢它呢,还是该诅咒它?也只有这种天气,才能使红 军稍稍安心行进,天一晴就会有一支又一支的白军打过来。于是,又是苦战,又是苦战,又是伤亡,又是伤亡!
残秋十月,这天说晴也就晴了。晴了,这仗可就又要打起来了。
当军长彭德怀站在一个山头上极目远眺的时候,张辉瓒的几个团又从平江地区追过来,朱耀华的一支部队又准备从通城方面进行侧击,而朱培德的大批人马正以逸待劳堵在前方的要道上。
又一场恶战要开始了。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彭德怀当机立断再度挥师北去,准备突破通城、通山一带的薄弱环节,寻求时机第二次奔赴井冈山。
这时候,从湖北赶来的一个团白军即将与红五军遭遇了。这支敌军得到的情报很准确,正准备打一个有把握的袭击战,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反而遭了袭击。袭击他们的,是黄公略指挥的红军第二大队和胡筠率领的游击大队。
负伤的黄公略被胡筠送回大部队后,仍然坚持着骑在马上指挥战斗。这位谨慎而又精明的将才,现在又抓住了一展身手的时机,他决定与胡筠密切协同消灭从通城方面赶来的敌人,为大部队扫清前进的障碍。具体的打法叫作“掐头打尾”——由黄公略率领他的二大队袭击敌军的“脑袋”,由胡筠率领她的游击大队切断敌军的“尾巴”,同时出击,分割围歼。
据说,彭德怀听了这个主张,用手搓着满下巴的胡茬子想了想,又使劲往黄公略肩头上一拍:“好家伙,干吧!”
天晴的时候,黄公略和胡筠都已经率领各自的人马埋伏好了。冷漠的秋阳仿佛贴在天上一动不动了。由北至南从两山之间蜿蜒而来的那条土道上,许久许久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一点动静。埋伏在霜叶缤纷的树丛里的战士们,浑身湿漉漉的蒸腾着一团一团的雾气,他们饥寒难耐地趴在地上熬着时间,等待那一跃而起的战机。
将近中午的时候,北边的山口处隐约传来人马的嘈杂声,敌军终于露头了,这个团是从通城匆匆赶来的,荷枪实弹的官兵们自我感觉很好,人是腆着肚子马是昂着头,他们并没有把尚未交战过的对手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什么红军呀游击队呀,无非都是一些个面带饥色不堪一击的毛匪草寇罢了——后来抓到的俘虏兵这样说。那么,他们真的满不在乎?嗨嗨,瞧瞧吧:队伍一进山口,火力侦察便开始了。炮,发现了敌人似的猛然往山头上轰击;枪,却是漫无目标地乱打一气。走着,走着,他们不走了。哦,他们的指挥官不是草包,知道骄狂和麻痹是兵家的大忌。
然而,他们还是骄狂了,大意了,是习惯使然,毕竟没跟红军打过仗嘛。炮弹在胡筠身后爆炸的时候,一个游击队员的手臂飞到空中,另一个游击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