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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简直不亚于剧社路玲的表演;假如你真扮二虎的角色,那可真……”贾正立在地上,加动作带表情地说完,脖子一缩,闹了个鬼脸,弄得魏强脸儿刷地红起来。他想说话,刚一张嘴,就被人们的笑声顶撞回去。汪霞假嗔着绯红的脸,骂了他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跑到外屋去了。
在这种地区,能够开一个党政军民都有的小型联欢会,宣传“减租减息”和“拥军优属”,几年来还是第一次,会的规模虽然很小,却给了人们很大的鼓舞。群众在会上宣誓似地保证拥护军队,支援军队,让所有的抗日军人家属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
刘文彬、汪霞、魏强和武工队员们也非常兴奋,他们交谈着联欢会的情形,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停了片刻,汪霞拿着一封信走进来,递给刘文彬:“农会王主任来的信,他说近来天冷,吴区长咳嗽得更厉害了,劝他休息,他不听……”
“这个同志,工作起来就不要命,麦熟时,工作累得吐了血,养好了就忘。你当面劝他,他多会儿答应得也蛮好,一离你的眼,还得依他的老主意。唉!”刘文彬看完信,没办法地长出了一口气。
魏强搔搔头皮说:“环境好点了,叫他去分区休养个时期。”
“叫他休养去?你说破大天也怕不行!那个拧脾气,恐怕徐同志说他,也不一定听。”汪霞对吴英民光工作不注意身体的劲头,又气又恨又疼得慌。“我看,干脆别给他工作,看他怎么办。”
“嗯,这也是个办法。”刘文彬点点头,稍沉吟一下,“不过,眼下减租减息的工作,上级要咱们在旧历年前全面开了花,让农民都过个好年,他不去独挡一面,又让谁去?”“叫马鸣去。”魏强插嘴道。
“快别提他了。”提起马鸣,像扎了汪霞的肺管子,她鼓起腮帮子说道,“他不单光说不作,他那作风在什么地方也不受欢迎。会上,你们没瞧见他那涎皮赖脸的样,群众,特别是青年妇女们,谁拿正眼瞅他?《八路军进行曲》是支多么庄重、雄壮、激昂的歌子,叫他油腔滑调地唱成了什么啦?叫人听了脊梁骨发冷,直想吐。有些堡垒户背后跟我念叨,说他的行为作派真不像八路,说老实话,影响太坏。日子长了,为他,群众会对我们有意见,应该想个办法。”
“唉,出身不同么!旧社会的毒中得挺深;不过年岁不太大,可以教育好的。”刘文彬对马鸣不是不了解。马鸣出身在一个破落的地主家庭里,属于大少爷之列,从小养成一种轻浮作风,工作很不踏实。他的毛病是不少,但是,他能在这种地区,黑夜白日咬牙坚持,这点,也就不简单了。所以,刘文彬认为汪霞的看法有点片面、过火。“如今,凡是愿意抗日的人,咱们都得设法团结。马鸣是缺点一大堆,人家终究从家里走出来,直接参加了抗日工作。凭这点,咱就应该好好团结他,咱们要用模范行动来影响他。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齐,对这样的同志一定要耐心。当然,见到错误不批评、不斗争,一味的迁就也是不对的。这点,吴区长作得很好,将来碰对机会我也和他扯扯。思想改造是个最艰巨细致的工作,如同给病人吃药,吃少了不顶事,吃多了还会砸锅。绝不能看成像眨下眼吹口气那么容易……”
魏强对马鸣本来不熟悉,见他在会上以不严肃的态度唱《八路军进行曲》,就有个不大好的印象;如今,又听汪霞这么一说,对马鸣的印象就更不好了。但是,听过刘文彬的话,他又觉得句句说得有道理,从心眼里同意。他没吱声,只是吸着他那自卷的纸烟,一直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