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后和我怎样写这本书(代序)
不会放枪、放炮、甩手榴弹,那就晚了。团政委说,等打完仗,全中国都解放了,有很多工作要我们去做,我们不识字,没有文化,可做不好工作。全国很快就解放了,到那时,现上轿、现包脚、现学字可就来不及了。”这位战友经我这么一说,也就不顾疲劳地教我识字了。但战友们教我学识字有个条件,非叫我给他们讲个故事不可。小时候,我非常喜欢听民间故事和历史。在大连当童工时,晚上没事,就去听人说古书、历史。我一听就迷,一连听了五六年。虽然我不识字,不能看书,但我对中国各朝代一些有名的、历史人物、故事情节,都能一套一套,有声有色地讲出来。大家都愿听我讲故事。我在部队上,从北方行军作战的路上,一直讲到部队南下作战的日日夜夜,总讲不完,都称我为故事大王。我一看同志们在行军中走累了,就讲一段小故事,鼓鼓大家的精神。我讲故事也有条件,凡是识字的人听故事,都要答应教我学个字,我才讲。在战争年代的行军路上学个字可太困难了,我好容易才学了一百来字。部队为了激发战士英勇杀敌,早日解放全中国,开展了诉旧社会苦的活动,使我的政治觉悟有了很大提高。我想,等我学了很多字,一定把自己受的苦写一本书。
长沙解放不久,我们部队在长沙市郊区肖家巷。一天,有位有文化的战友给我念了一本书——《少年毛泽东》的故事。毛主席少年时,很喜欢看古书。他从中发现,旧书里的主人公全是文臣武将、才子佳人,为什么没有一本书是写耕田汉呢?听到这儿,我忽然醒悟。可也是呀,小时候我听了那么多的古书和历史故事,里面为什么也是没有专门写穷人的事儿,写的全是有钱有势的人呢?穷人为什么在书里和故事里尽受欺负?不久,上级发下一本书,叫《沉冠记》,是写受苦人的事。战友念给我听,使我受到很大教育。我又产生要为穷人写书的念头。我暗暗地下决心,一定要把自己和穷人在旧社会受的苦难,把革命战士为解放全中国人民英勇作战、流血牺牲的事迹,死难同胞的悲惨遭遇,写成书给后人看,让被解放的受苦人和后来人,永远不忘流血牺牲的同志,不忘日本侵略者、国民党反动派杀害穷人、杀害革命同志的罪行。为此,我学习写起来,开始了文学生涯。
1949年8月20日,我利用部队在长沙郊区肖家巷休整的空隙时间,开始动笔撰写我的自传体长篇《高玉宝》。这天,我好不容易找来一点纸,订个小本儿,又找到一个铅笔头,我就这样开始写了。当时没有桌子,我就在膝盖上写起来。没想到,此后,我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成为战士作家,走进了作家的行列。但从这以后,我这个文盲战士也尝尽了没有文化而学写书那种艰难的滋味儿。当时,我不识几个字,也不懂什么叫文学、什么叫,再加上部队追击逃敌,整天行军作战,根本没有时间写。写书的困难就象一座座大山挡在我面前,困难极了。但我并没有被面前各种困难吓倒。没有时间怎么办?我就利用行军作战的点滴休息时间写,哪怕十分、八分钟,我也把它挤出来。那时,我写的最大困难是不识字,想写的事多,但会写的字却很少,每写一句话,十个字有九个字不会写,都要问同志们,这样,好几天也写不出几句话来。写出来的字句,全都是七扭八歪不成行,难看极了。我曾多次灰心不写书了。宣传股长迟志远同志,不仅鼓励我把书写下去,还特请宣教干事单奇同志,亲自教我学字,并给我笔,还给我订个大本子。他鼓励我用保尔的精神写书,并在我写书的本子上题字:“玉宝同志,希望你能继续把书写下去,把它写成象《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样。”在首长和同志们的鼓励下,我写书的精神头和决心又大了。每当我想起过去和我一起当劳工,那些被日本鬼子活活打死、用狼狗咬死、用刺刀挑死的劳工叔叔,想起那些在辽沈等战役中壮烈牺牲的战友,想起我死去的爷爷、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