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九 同毛泽东“闲聊”
他从母亲身上学到的东西最多。
1919年他在长沙教书时,母亲患病,他把母亲接到长沙治疗,不幸病情恶化,与世长辞,终年才53岁。他当时写了《祭母文》寄托哀思。他还给我背了一遍,我未能记住。后来我到韶山参观时,在他父母的合葬墓前,看到了这块碑文,并仔细阅读过。记得前面几句是:“吾母高风,首推博爱。逻选亲疏,一皆覆载;恺侧慈祥,威动庶汇。爱力所致,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
我们的母亲多少相象!
相似的家庭
我的祖父不识字,是个勤劳憨厚的农民。他就凭自己的双手,在村西北的山脚下,开发王长沟那石头山,整治成层层梯田。他一年到头,面向黄土背朝天,省吃俭用,积攒家业,竟盖起当时是相当高大的一院房子。唯一不称心的是子嗣乏继,从明朝时,师家两兄弟移居井溢村后,二人即分为南门、北门。南门人口兴旺,北门人口稀少。这在封建社会便形成了强弱对比。北门甚感压抑、不光彩,甚至受欺。我的祖父就是北门这一支的。
祖父的前妻早夭。光绪18年大灾荒,饿殍遍野。一个大姑娘夜里听见父母商量要吃她充饥,便连夜逃了出来。在野外遇到我祖父的表兄,经他撮合,祖父收留了她。她就是我的祖母。
祖母生育了子女四人,只成活了我的父亲一人。人们时常称我的祖父是“十亩田里一枝谷”,形容其人丁的孤单和危险。在孔夫子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和“多子多福”的思想支配下,独生子自然是祖父的一块心病。到我父母生了9个孩子,成活5男2女之后,总算欣慰地离开了人世。
父亲师云汉,不言而喻,他是祖父的命根子。祖父拼死拼活供他上学,他读完了龙门书院(相当于高小),在农村已是了不起的知识分子,每年全村的春联以及红白喜事的对联几乎都由他提笔书写。
父亲在本村教过小学,也是我的第一任教师。我6岁跟他念书,他对我的“教育”除了打骂之外,再也不会别的了。我眼里的父亲,就是到学校打骂学生,回家来打骂妻子,我对他十分反感。
我8岁时,家乡三天两头“跑贼”,我知道父亲最耽心我的安全,便借机要求到县城里去读书,他立即答应了。他送我到县立初等模范小学(即明伦小学)去上学,并把我托给在该校任教的表兄贾子正管教。12岁时,升入高小。
我看得出:父亲虽然粗暴,但他最怕失去我,甚至渐渐地怕得罪我。我意识到了自己的份量,开始试着对抗父亲,保护母亲。很顺利,很成功,他对母亲好多了。但我仍同他保持距离。要用钱时,我从不直接向他要,而是通过母亲要,虽然他每次都满足了我的要求,但我仍然不喜欢他!
毛泽东说他的父亲也差不多,很暴燥。常打他的母亲,也打他。他说:“他们都是‘父权’和‘夫权’主义者。”
他家门前有个水塘,水深没顶。他十来岁时,他父亲又一次打他,他就跑到塘边,以跳塘威胁父亲。他向父亲大声喊道:“你打,你再打,我就跳塘,我淹死了,你就没得了儿子。你死了也没得人给你烧香!”他笑着说:“这一着很灵,父亲果然不再追赶,而且几乎是央求他:你转来,我不打你了。”
毛泽东最后的结论是:“他们都怕失去儿子,这就是他们的弱点,攻其弱点,就能取得胜利!”
我怎样去苏联的
1920年前后,我国南方有不少热血青年赴法国勤工俭学。周恩来、朱德、王若飞以及徐特立等人,都是留法学生的中坚。毛泽东不仅支持他们,甚至亲自组织他们去。我曾问毛泽东:“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毛泽东的回答是:“我也想去,很想去。但是我的第一学科是中国,我要把中国研究透!外国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