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 我所了解的康生
帽子。
在毛泽东的整风报告之后,中央政治研究室从事经济问题研究的成全(陈传纲)给毛泽东写过一封信,信中提出除了整顿三风,还要整顿“人风”。所谓“人风”,无非是“衣分三色,食分五等,有人骑马,有人走路”等等“不平等”制度。还对陈伯达提了一大堆批评意见。与此同时,枣园的工作人员于炳然也给中央和任弼时写了一封信,也把陈伯达说得一文不值。这些信我都看过。
成全、王里(又名王汝琪,在中央妇委从事妇女运动研究工作)夫妇二人过去认识王实味,到延安后也有所接触;潘芳、宗正夫妇二人同王实味是邻居,来往较多,康生便把他们与王实味的关系定为“托派关系”,康生先在枣园组织批斗于炳然,从于炳然株连到成全和王里,再株连到潘芳和宗正。
从8月至10月,对他们先后开了72天的批斗大会,把他们与王实味一起打成“反党集团”。
同年10月,在中央党校斗争吴奚如,把吴打成叛徒、特务(后来得到甄别平反)。
11月,康生等人在西北公学把张克勤(原名樊大畏)打成“特务”。张克勤是甘肃地下党的一名党员,那时还不到20岁。由于他的父亲在兰州开了一个照相馆,光顾照相馆的人,自然是什么人都有,国民党的军官、特务之类的人也去。据此,康生就说张克勤父亲的照相馆是“特务联络点”,张克勤的父亲当然是“特务”,而张克勤当然是他父亲派到延安来的“特务”,于是逼迫张克勤承认,张不承认,就批斗他七天七夜,最后还以假相威胁,张克勤终于承认了自已是“特务”,还“供”出一个“红旗党”。此后,“红旗党”越来越多,几乎所有党的地下组织都被打成了“红旗党”。(所谓“红旗党”,意即国民党“红旗政策”下的假共产党——名义上是共产党,实际上是国民党的特务组织,引诱进步青年加入,而实际上当了国民党特务)。樊不畏在很久以后给党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信中说:他当时并不知道什么“红旗党”、“红旗政策”,全都是审讯他的人提示他承认的。
张克勤是“特务”这件事,谢老(谢觉哉)并不相信,因为他在兰州八路军办事处担任领导工作时,同张克勤的父亲有过接触,了解此人是比较进步的。但由于康生处在反好的权威地位,对他无可奈何。
康生的作用,不仅在于这些事件的本身,而更主要的是他把整风学习中正常的检讨、反省引向审干、肃反,并且把它说成是一种规律,杜撰出“整风必然转入审干,审干必然转入肃反”的廖论。
康生的能量
1942年12月,康生在西北局高干会上作了《关于锄奸问题》的报告,在报告中大肆宣传“延安特务如麻”,说什么“一种特务是打进来的,如戴笠派来的特务”(实际上这批人一到延安,便有人主动交待,并迅速查清,当时称为“戴案”;“一种是拉出去的,即在我们队伍里发展他们的人做特务工作”。报告后,少数单位审查干部开始,接着各单位也都纷纷跟了上来。1943年4月,传出敌人可能进攻边区的风声,康生又利用这个机会进一步迫害干部。一天,康生把周兴(边区保安处处长)和我(保安处一局局长)叫了去,给我们布置抓人。抓人的理由,他说一方面是蒋介石企图发兵进攻延安:另一方面是胡宗南的秘书胡宗冕要来延安,以防有问题的人与胡“联络”。康生手里拿着名单,一边同我们谈话,一边在名单上作记号,打圈点,嘴里念叨:“这个是‘复兴’,这个是‘CC’、‘汉奸’、‘叛徒’、‘日特’、……”。画完之后,要我们把打了“〇”的都抓起来,打了“.”的,都送进边区行政学院接受审查。我接过名单逐一看下去,打了“〇”的有个名字是“师树德”,我脱口而出说“这是我的弟弟”。康生一把抢过名单,说:“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