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向人民请罪”
编邓拓就已经打电话给《文汇报》副总编钦本立。钦本立是《文汇报》中共党组书记。邓拓向钦本立透露了风声,要《文汇报》“争取主动”,而且要徐铸成先作自我检查。
徐铸成曾说:
“我怎么样也想不通,不知如何落笔?”
《文汇报》在七月二日发表了社论,那题目是含泪的:《向人民请罪》!
社论说,《文汇报》在这几个月中,确确实实成了“章罗联盟”向无产阶级猖狂进攻的喉舌。
请注意:毛泽东用的是“章罗同盟”一词,《文汇报》用的是“章罗联盟”一词。
为什么《文汇报》用了不同于毛泽东的提法呢?
照字面上讲,“同盟”、“联盟”,似乎无大区别。当然,细细考究起来,也有一点差异:“联盟”是各自独立而联合在一起,“同盟”则更进一步,“共同结盟”。
但是,章伯钧、罗隆基同为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副主席,这“章罗同盟”容易使人跟“中国民主同盟”联系在一起,给中国民主同盟带来莫大的政治压力。为了避免这一“副作用”,于是,有人主张改称“章罗联盟”,以便把“章罗”跟中国民主同盟区别开来。
至于这“有人”究竟是谁?尚待考证。
据查证,最早提出“章罗联盟”一词的是中国民主同盟中央秘书长胡愈之。其依据是七月四日《人民日报》对七月三日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整风座谈会的报导,胡愈之在会上要求罗隆基交代四个问题,其中第四个便是“章罗联盟”问题。
但是,“章罗联盟”一词,早于胡愈之之前,已经出现在七月二日的《文汇报》上,应当说《文汇报》最早用“章罗联盟”一词。
如果再往前追溯,早在毛泽东指斥“章罗同盟”之前,在中国民主同盟中央已经有人指斥章伯钧和罗隆基建立“反党联盟”。
毛泽东显然注意到中国民主同盟的批判会动向。他把章伯钧、罗隆基“反党联盟”,称之为“章罗同盟”。
中国民主同盟考虑到“章罗同盟”这“同盟”两字的副作用,把“章罗同盟”改称为“章罗联盟”——这也符合最初所称的章伯钧、罗隆基“反党联盟”。
此后,报刊上常用“章罗联盟”一词,但是有时也用“章罗同盟”一词。特别是毛泽东,自始至终用“章罗同盟”一词。所以,从此“章罗同盟”、“章罗联盟”两词在报刊上混用。
《文汇报》的社论说,右派怎么讲,《文汇报》就怎么做。章伯钧、罗隆基的锣鼓怎么敲,徐铸成、浦熙修就怎么唱。
社论说,《文汇报》有党组织,但是没有起党组织应起的作用,他们被徐铸成的“以党代政”的狼牙棒吓呆了,同徐铸成的斗争是软弱无力的。
社论称颂毛泽东是“灯塔”。社论写道:
“灯塔已经又一次发出危险信号了,我们再不摆正舵向,船非触礁不可。”
社论结尾处,在一片沉痛的调子中,发出高昂的声音:
“用我们的笔,与右派决一死战。”
《文汇报》在七月三日,又发表了社论《痛切改造自己》,表示“我报全体工作人员”在读了《文汇报的资产阶级方向应当批判》一文之后的“万分沉痛”的心情。
也就在七月二日和七月三日,《文汇报》接连以编辑部的名义,发表长文《我们的初步检查》。
以下是这篇《我们的初步检查》的小标题,从中可以看出全文概貌:
刚刚复刊就贩买资产阶级思想;
整风没开始就宣传罗隆基的谬论,发出向党进攻的讯号;
借整风为幌子向党猖狂进攻;
唯恐天下不乱派人到处点火;
挑拨党群关系煽动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