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眠成了“章罗联盟参谋长”
自己留退步。
脑子里这样许多“照顾”(为的骗人),许多“考虑”(考虑如何骗人),于是自己的主意就越来越少(口是心非的话就越来越多了)。
文章力求委婉(多绕弯子),力求面面俱到(怕露出破绽),力求不至惹起别人的反驳(使你看得见,抓不住)。
许多重复了不知千百次的为人所熟知的大道理,大原则,(为了装潢门面)也不妨假定读者有“百读不厌”的精神再来一次重复。
肯定之后(哪里是真肯定?)必须来一个“但是”(使你摸不透),否定之后(怕否定出毛病来)必须来一个解释(使你摸不透)。①
在一九五七年那“五七风暴”之后,黄药眠就不能再上讲台了。他的夫人蔡彻,原本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资料员,竟然也被划为“右派”。
在“文革”中,黄药眠又受冲击。好在他已不是系主任,挨不上“走资派”,只是充当“陪斗”的角色。
这位一级教授,受到“监督劳动”——干着打扫厕所之类的劳动。
他终于走过一生中泥泞、阴霾的一段路程。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他的冤案得到了彻底平反。那位迫害狂康生,也得到应有的下场——虽然康生已经死了,仍被开除中共党籍。
步入晚年的“药老”,口授回忆录,由夫人蔡彻执笔终于完成四十四万字的《动荡:我所经历的半个世纪》。当这本书出版前的半个月,黄药眠却因心力衰竭,病逝于北京友谊医院,终年八十四岁。
黄药眠本来还打算写“五论”,即《创作论》、《风格论》、《典型论》、《文体论》、《鉴赏论》,都因他的离世而付诸东流。倘若没有那“五七风暴”,他早就可以完成这一系列理论着作……
“六教授”之一的陶大镛教授,和黄药眠一起执教于北京师范大学。
陶大镛也陷入“右派”泥坑。
一九五七年六月二十一日《人民日报》发表报导《陶大镛检讨不深刻引起不满》。那是指陶大镛被迫“交代”“六六六”事件。陶大镛说:
六月六日,章伯钧曾邀请费孝通、钱伟长、吴景超、曾昭抡、黄药眠和他到全国政协文化俱乐部座谈(胡愈之也在座,但是没等会开完就走了)。当时章伯钧在会上危言耸听地说:“大学生这样闹下去,说不定会发生匈牙利那样的事件”,“如果学生跑上街来,与市民搞在一起,事情就不好办了”,“交通部在汉口办的一些学校已罢课了,形势很严重”。陶大镛说,他和费孝通、钱伟长、曾昭抡、黄药眠几位同志的发言,也或多或少地受到章伯钧的感染,把党群之间的矛盾夸大了。后来在吃午饭的时候,章伯钧一边吃一边大谈发展组织,甚至站了起来,胀红了脸,挥起拳头,说民盟应该发展到几百万人。陶大镛说,当时觉得章伯钧“雄心”不小。
陶大镛教授这样“不深刻”的“检讨”,当然“引起不满”。
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批判会,追问陶大镛,要他彻底交代“六六六”事件。
陶大镛不得不作了这样的“交代”:
陶大镛说,在“六教授会议”上,他谈了四个问题:
一,北大学生来师大组织罢课未成;
二,反映了董渭川谈目前形势是“五四”运动以来所未见的情况;
三,肃反斗错的多,举了罗志甫为例;
四,评级评薪问题。
“我谈到师大情况时主要集中在平反和评薪问题上,对这两个发言较长。我还说我们负责人说话要慎重,同学们访问记录发表前要看过等,总之是怕负责任。如果同志们说这是两面派,我也不狡辩。”①
陶大镛也被迫“揭发”黄药眠:
陶大镛指出,黄药眠认为共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