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昭抡成了“章罗联盟”的“帮凶”
,互相监督”四个工作组,其中科学规划小组指定由曾昭抡、千家驹、华罗庚、童第周、钱伟长五人负责。他们说,当时他们的政治警惕性不高,未怀疑其中有任何阴谋活动,就答应了。以后这个小组开过几次会,起草了一个《有关我国科学体制问题的几点意见》,而他们因事因病没有完全参加会议,特别是最后由费孝通(他不在五人小组之内)修改过的文件没有征求大家的意见就送走了。直到《光明日报》把这个文件发表以后,他们才知道其中有些问题的提法犯了原则性的错误。主要的错误有:要“恢复”和“重视”的话在原稿上是没有的,是有人最后加进去的;强调“人民内部在培养机会上应一视同仁,对于有培养前途的青年都应当平等地看待”,这好像说国家过去对培养新生力量不是一视同仁,或者不是平等地看待似的,这不符合事实;“保护科学家”的提法也不妥当,意思好像是说党和政府不保护科学家,这也不符合事实。
在那些日子里,曾昭抡过着“挨批——交代——再挨批——再交代”的苦难生活。
那位曾以《中国西北角》闻名的老记者、新华社总编辑范长江,用风趣的“公式”概括曾昭抡的“交代”:
头上一顶大帽子(反党反社会主义,犯罪),
脚下一双大鞋(从新做人,彻底改造),
拖一个小尾巴(还要继续交代),
肚子却很空虚。
曾昭抡在高压之下,不得不违心承认:他“实际上是章罗联盟中的一员大将,是他们的帮凶。”
曾昭抡被划为“极右分子”,他也就被撤消教育部副部长的职务。
一九五八年一月二十六日,中国民主同盟中央第十七次扩大会议决定撤消曾昭抡中央常委职务。
一九五八年一月三十一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一届五次全会决定撤消曾昭抡的人大代表资格。
虽然曾昭抡要求“保护科学家”而受到批判,毛泽东对于曾昭抡的这一条意见倒是听进去了!
在毛泽东看来,搞建设,没有自然科学家不行。所以,对自然科学确实应该加以保护。
正因为这样,毛泽东在一九五七年九月八日,让中共中央发出《关于自然科学方面反右派斗争的指示》。
《指示》说:
科学界的高级知识分子,是资产阶级右派和我们夺取领导权的一个重要方面。因此,在科学界高级知识分子中间,必须认真严肃地开展反右派斗争,决不能有温情主义。
但要区别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不同情况,更加细致,区别对待。特别是对于那些有重大成就的自然科学家和技术工作人员,除个别情节严重非划不可者外,应一律采取坚决保护过关的方针。
在反右派斗争中,对挂帅点火的,进行深入的揭露批判,对有较高科学成就的,不可轻易划为右派,必须划的,也应“斗而不狠”:对有的人,“谈而不斗”。
对于老右派,主要应该拿过社会主义这一关的政治标准来衡量,而不可简单地拿他们在民主革命阶段是否是右派来衡量;
对在日内瓦会议后争取回国的欧美留学生,一般要“不批不斗”。
显然,曾昭抡、钱伟长属于“个别情节特别严重非划不可者”,所以还是划为“右派”。
不过,由于中共中央有这一《指示》,所以相对来说,自然科学家中的“右派”少一些;即使划成“右派”,处分也轻一些。
后来,即便到了“文革”,毛泽东在制定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也专门规定了一条:
“对于有贡献的科学家和科学技术人员,应该加以保护。”
曾昭抡在被戴上“右派分子”的帽子之后,曾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