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桥“质问”彭文应
理人”。
彭文应性格直率而倔强。在种种“批判”面前,他总是据理反驳,这就越发加重了他的罪名。彭文应被斥为“态度顽固”。
一九五七年八月二十五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新华社记者余辉音上海电讯,题为:
《正义的声音粉碎了邪说歪道上海人民代表舌战彭文应一层层透彻的道理,一件件确切的事实把章罗联盟这个凶恶爪牙驳得理屈词穷》
报导说:
三个月来,上海民盟市委整风领导小组为彭文应开过大小会议十六次,尽管他自己始终是不讲或只讲一点,但经过大家全面的揭发和批判,他的丑恶面目还是完全暴露了。但是,彭文应仍然负隅顽抗,认为大辩论他输不了。
彭文应在这次上海市人代会上完全有机会充分阐述自己的论点。这个狡猾的右派分子在辩论会上对自己在大鸣大放期间一系列的反共反社会主义言行百般抵赖,赖不掉就避而不谈。在他的一次长达二小时半的发言中,一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拥护共产党,拥护社会主义”的,他的用意“是为了帮助党改正工作”,另一方面却就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社会主义民主、党的领导、民主党派的作用、干部政策等十一个问题,搬出一整套的资产阶级谬论,继续向共产党进攻。
报导还说:
种种谬论被驳倒以后,彭文应又在会上把自己扮成“迷途的羔羊”,代表们同声驳斥他说:“你那里是善良的羔羊,你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外婆!”
一九五七年八月二十七日《人民日报》,又作这样的报导:
“这次大辩论中的事实也说明,资产阶级右派中有一部分人是死硬派,他们是坚决反动到底的,如彭文应,在辩论中虽已罪行大白,但仍拒不作交代,反而利用辩论会的讲坛继续肆无忌惮此宣扬反动的资产阶级论调,攻击共产党和社会主义事业……”
大约也正因为彭文应“态度顽固”,又因为他和罗隆基有着同乡兼同学的密切关系,所以后来他被列入五个中央一级“不予改正”的“右派”中的一个,虽说不论按照“级别”或者职务,他似乎都不会在这五名之列。
彭文应的妻子邓世容,在“反右派”的高潮中——一九五七年七月十九日,亦即张春桥的《质问彭文应》发表的那天,血压骤升,死于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
彭文应的次子彭志平,性格内向,面对着家庭的不幸想不开,于一九六一年三月十八日吃了许多碎玻璃和钢针,自杀未果,又于同年十二月二十日服用大量安眠药而离世,年仅十九岁!
次子的不幸,使彭文应心似刀绞。他在一夜之间,须发骤白。他在给姐姐的信中这样写道:
被宣布为右派,对自己的家庭乃至亲戚都蒙受了无穷的耻辱与不幸。但这事非我们能料及的。既然发生了,我只有根据最正确的方法来解决。三年多来我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做得很好很快,这是有过错的,但是我总的方向,我认为还是不错的。把好意说成恶意,把好事情说成是坏事情,把帮助党和政府说成反对,把一个朋友说成是一个敌人,这样做是不可以的,是不应当的。具体详细的情况说来话长,我现在还不能写给你,而最后总是要来弄清楚明白的。这样的交代是对党、对人民、对自己、对地下的父母和有关的一切人所不可少的。我总要做一个人,对得起以上这些人……
一九六二年,彭文应发出最后的呼声——给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写了万言书。他强烈呼吁:
“建议在全国范围内结束反右斗争,摘去全部右派分子帽子。团结起来,建设社会主义!”
同年十二月十五日,彭文应因心包炎败血症去世,终年只有五十八岁!
彭文应生前所坚信的“最后总是要来弄清楚明白的”事,在一九八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