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成了“右派诗人”
作为“丁玲、陈企霞反党小集团”的成员之一,诗人艾青也被打成“右派”。
一九五七年九月四日,《人民日报》在报导批判艾青的消息时,精心地用了这样“四个‘的’”的标题:
《丁玲的伙伴李又然的老友江丰的手足吴祖光的知心艾青长期奔走于反动集团之间》
这里提及的江丰、吴祖光,不仅都是“右派”,而且都是“右派小集团”的“首领”,分别曰“江丰小集团”和“吴祖光小集团”。
报导这样“揭露”艾青是“丁玲的伙伴”:
艾青到处为丁玲“喊冤”,替丁玲“诉苦”。丁玲常常通过艾青,了解各方面的情况,决定对策。整风运动开始时,丁玲对艾青说:“我先沉默,不发言,叫他们(指党)摸不到我的底。”并说:“艾青呵,你发言时等于告诉他们,怕,不敢提意见,怕报复。”并说她自己就这样说。丁玲还把党要审查江丰的消息告诉艾青,嘱附艾青去转告江丰:“现在不能乱说。”艾青都一一按丁玲的嘱附行事。
丁玲和陈企霞为了掩盖他们的反党活动,有时不直接来往,曾由艾青通风报信,传递消息。艾青也十分同情陈企霞,为陈企霞受党的批评抱不平。
报导这样“揭露”艾青是“李又然的老友,江丰的手足”:
艾青和李又然是反党“老朋友”,他们常在一起谩骂党的领导。艾青和江丰更是亲如手足。江丰受到党的批评后,艾青到处说,这是党“要在政治上一棍子打死江丰”……
报导又这样“揭露”艾青是“吴祖光的知心”:
艾青和吴祖光在一起是“无话不说”的。在吴祖光面前,他诬蔑党内阴森恐怖,说“党内没有民主”,“党内没有温暖”,并说:“你不是党员还好点,”“党是无情的,专整人。”他向吴祖光表示:后悔入党,入了党不自由。还说:“入党有啥好处,入了党还不是被人家指着鼻子骂。”……艾青准会被开除党籍。艾青甚至在党的会议上,也散布“党内做人难”,“一批人整人,一批人挨整”等荒谬言论。
艾青,其实是笔名,是他一九三三年写长诗《大堰河——我的保姆》时第一次使用的,不料此后竟以这个笔名着称于文坛。
艾青原名蒋海澄,一九一零年出生于浙江金华山区。据说他是难产的,“克父母”,从小成为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只能喊父母为“叔叔婶婶”。
艾青最初是学画的。十八岁那年,艾青考入杭州国立西湖艺术学院绘画系。翌年,他赴法国勤工俭学,专修绘画。
一九三二年四月艾青回国,在上海参加了中国左翼美术家联盟,组织“春地画会”。这年七月十二日,法国巡捕突然袭击了在上海法租界的“春地画会”,艾青和十二个美术青年一起被捕。
在狱中,艾青写出了他的成名作、长诗《大堰河》,从此他成为诗人。
艾青在一九三五年十月出狱。
一九四零年,艾青在重庆北碚见到了周恩来,提出了奔赴延安的要求。
翌年,艾青和四位作家一起奔赴延安,沿途经过四十七次检查,这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艾青的到来,毛泽东十分尊重。毛泽东多次与艾青交谈。艾青出席了延安文艺座谈会,听了毛泽东的讲话……
艾青既有着革命经历,又是着名诗人,所以在中国文艺界有着广泛影响。
然而,他由于替丁玲“诉苦”,被划入“丁玲、陈企霞反党小集团”。
在许多批判艾青的文章中,我注意到徐迟在一九五七年九月二十四日《人民日报》上所发表的《艾青能不能为社会主义歌唱?》一文。
徐迟写道:
这些年来,艾青的情绪是非常阴暗的。由于犯过错误而受到党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