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荒煤揭发钟惦棐的“密信”
陈荒煤在一九五七年九月十七日《人民日报》发表的《从“密信”看钟惦棐向党的第二次进攻》一文中,揭发了钟惦棐在四月十一日写给天津何迟的一封信——也就是所谓的“密信”:
得手书,甚慰。三十八岁倒霉,似还不算很坏。如果六十岁,就会再使不上劲,就会(盖棺)“论定”了。悲剧刚一开始,就结束,本身岂不正是最大的悲剧!
起居亦如往常,只是不写文章了,一是忙——总得先把党交给我做的工作做好,尤其是现在;二是不作检讨,其他的话就无从说起,而检讨,又不能是哭鼻涕……
这几年我很糟糕,从不积蓄……这也是因为我没有预计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缘故……日后如有翻身的可能,全聚德的账当由我付。
这封信只署“知名不具”。钟惦棐还加了一个注解:
“这是前几天看《国庆十点钟》时,从一个特务的署名学来的,不想现在居然用上了。”
钟惦棐写给何迟的信,陈荒煤怎么会知道?显而易见,陈荒煤的文章发表之时——一九五七年九月,何迟已被戴上“右派分子”帽子,不得不交出钟惦棐写给他的信。虽说这些信件本来只是钟惦棐和何迟之间的个人通信,可是在一九五五年的反胡风运动中,已经开了恶例:私人信件被用作“反党罪证”,并加上按语在报上公开发表。这么一来,谁成了什么“分子”,谁就得交出私人信件。
陈荒煤的文章,又揭发了钟惦棐“不作检讨”,仍在“向党进攻”。文章披露了钟惦棐写给上海周文博的私人信件。
钟惦棐在一九五七年五月二十一日写给周文博的信中有这么几句话:
“上影的‘衙门’和‘保密’须密切注意,望你对此采取坚决进攻的方针。”
同年五月二十六日,钟惦棐致信周文博说:
“许多人建议我们搞电影问题,说是三害在这里为最。我也正在考虑这事,盼你即刻和上海的电影界新闻人们交换一下意见:搞不搞,要搞,怎么搞?”
二十七日又去信说:
“今天部里开了全体会,同志们均对电影问题发生极大兴趣,并且说:只要工作需要,大家愿意‘倾巢出犯’。而我的信心却还不足,并表示,讨论起来,我是不能挂帅的了。”
“明天,我们接受长影十多个演员的来访……我简直一说电影就有充血的危险!……”
甚至在《人民日报》发表了社论《这是为什么》之后的第三日——六月十日,钟惦棐在给正在北京的周文博的信中还这样写道:
“……你在回来前,必须在电影方面撒下一个大网,以便日后好去抓他们。我很想急于知道:上海方面对电影问题的再提起态度如何?如果他们不能积极支持我们,半壁江山,也就完了。前线出击,后继无人,其尴尬你是可以想见的。”
在作了以上揭露之后,陈荒煤指出:
“这几封信证明了,钟惦棐是多么急切、多么坚决地企图打起第二场电影锣鼓来,好给他作翻案文章。因为他知道,对中央的批评,他自己是无法翻案的,只有再发起一场进攻,用以证明电影方面‘三害为最’,就证明了他过去对电影事业的进攻是对的,也才可以为他所受到的批评‘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