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欲来
就静静地听着戴克敏的讲演。
宋埠教案是一件著名事件。帝国主义用他们的坚船利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之后,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传教士们也不远万里地来到了中国,来到了黄安、麻城这样边远的山区传经布道。仅在麻城、宋埠、福田河等地,一下子就建起教堂34间,发展教徒600余人。那是1892年农历五月十八日,宋埠群众在于沙河举行龙船会,庆祝大端阳节。意大利传教士梅保善、乐传道却混在人群中,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引起民愤。宋埠的徐全福和铁门大有寨的李金狗带领当地群众撞开教堂大门,打死洋人梅保善和乐传道,并一把火烧了他们的魔窟教堂。这就是当时轰动全国乃至海外的宋埠教案。
这件事情发生后,极大地震动了帝国主义的各领事馆,他们提出要100个“凶手”的人头的无理要求。而腐败的清朝政府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答应重修教堂,赔偿银两,并把徐全福、李金狗两人投刑下狱,许多当时在场的群众也受到责打。宋埠群众愤愤不平,将此事编成花鼓戏、皮影戏到处传唱。
3年后,年仅10岁的董必武随父亲到宋埠读书,深受“宋埠教案”的影响,至到了武汉,还不时地在王鉴他们面前,非常崇敬地提起徐全福和李金狗两位农民英雄,并因此而对洋人和帝国主义列强表示强烈的不满。
“群众情绪怎么样?”王鉴习惯性地问了一声王秀松。
“你听——”王秀松说。
不等王秀松的话音落点,戴克敏那边的口号声就山呼般地传了过来——“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土豪劣绅!”
入夜,当王鉴和王秀松在戴克敏这个“革命之家”(戴克敏的父亲戴雷舫早年与董必武十分要好,是一个思想进步的乡村知识分子,靠教书维持生计,后加入中国共产党。)坐下来时,不自觉地便谈起了下一步革命工作的问题。
“克敏,你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王鉴手端茶杯,像个老大哥一样把目光投向看上去有几分腼腆的戴克敏。
“我说不好。我连党员都还不是。”虽然讲演时慷慨激昂,但在王鉴和王秀松这两个党员面前,戴克敏却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不怕,随便说说。你看你工作搞得那样好。”说话的是王秀松。他有他的想法,却不好明着提出来。
王鉴看出了王秀松的心思,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革命到了这一步,光搞舆论宣传还是不够的。在搞好舆论宣传的同时,我们还有两种事情必须赶快抓紧做:第一,要发展壮大我们的组织;第二,要在舆论的感召下,尽可能快地采取行动!”
“是的。”王鉴这么一说,眉清目秀,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机灵,但骨子里却生满了“叛逆”精神的王秀松便十分赞同地说:“你说的有道理。首先,我们现在的行动都是零零散散,各自为战,缺乏必要的联系和统一的部署。这样,看上去热热闹闹,实际上大伙一散场什么都抓不住,形不成更大的威力;其次,没有具体行动就无法触及灵魂。你讲你的,他干他的,到底还是两层皮;第三呢,是不是尽快把夜校办起来,教农民自己识字。这样,工作起来就容易些了。”
“还有,”见王鉴和王秀松都谈出了自己的想法,戴克敏也不甘落后了。只等王秀松话音一落,就忙不迭地接着说:“还得经常和董必武先生取得联系。如果必要,我们也可以派人到外面去学习、学习。听说有个叫毛润芝的先生,也叫毛泽东,他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蛮有特点。对吧?”
“对,你俩说的都对。革命我们谁都没搞过。虽说我年长你们三两岁,可也是第一次闹革命呀。以后有哪些不对的地方,还得靠两位仁弟多耽呢。”
“鉴兄说到哪儿啦!革命虽然无榜样,同舟共济当如何?”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