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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篇
嘛,带来雨了,天儿凉快多了!”

    我们的车从堵得七扭八歪的南京路上拐了过来,一入鞍山道,即可见两边的各式的已经狼狈不堪的旧朝洋房。

    我已经从《天津文史资料选辑》上淘出了要找的地址——日租界宫岛街38号。

    民国时代的宫岛街,就是现在的鞍山道。

    车经过一处紧闭着的大红门时,我忽然有预感:这可能就是我要看的地方!忙喊停车,稍倒,再看门侧标志牌,果然是38号!

    凹进去的墙上挂着一条“天津市和平区教师进修学校”的长牌。噢,当年的“段公府”,如今是让小学老师们当学生的地方了!

    老段在天津住过多年,最后的和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就是眼前这座建于1920年的洋楼。

    木制大红门森然壁立,使人只能看到里面建筑的顶部。大门旁,仅开一道小门容人出入。

    我们走了进去。

    那一天下午,我和同伴们还在雨中转过徐世昌、孙传芳、孙殿英、小德张等几位的旧宅,但都不似看望老段家这般顺利。

    院内,该校总务科的一位杨先生面对我们这群冒雨而来的不速之客并未怫然作色,反而当起了向导。毕竟学府,斯文在此也。

    相对于其他沦落为民居的名人旧宅,“段公府”保存完好。老段最后一次下野后,寓居此宅六年多。但其故宅保存完好却不是缘于这位晚年自号“正道居士”的老人修得了正道,而是因为一直在文化人手中。

    赫然在目的一幢很气派的米色欧式建筑,在近百年前的天津卫,应算是一座很雄伟的大楼,在整个日租界里,也算是不可小觑的一座豪宅。楼正门朝东,多级石阶上矗着高大的罗马列柱,其后是高大的雕花木门;二层是圆柱与矮栏构成的廊房,廊外沿的浮雕图案完整如初;三层为阁楼。古典的西方建筑风格使人记起曾在德国学习军事的主人的履历。

    进入楼内大厅。当年的护墙板、天花板等竟一样未毁,只是两壁多了张衡、黄道婆、蔡伦和牛顿、居里夫人的五幅画像,厅内多了一张乒乓球桌。正面楼梯口处,一方紫绒标志牌上有“敬业求索,谨严奉献”八个金字,梯口另一面转角上,则是一方“保持安静,讲究卫生”的木牌。一楼确也安静,一边是会议室,一边是接待室,加一间厕所,均空空荡荡。

    当年肯定不是这样安谧,早已冷透了的壁炉可以作证,依然生动着的雕花四壁可以作证,下野的段祺瑞使这座洋房一下子热闹起来,高朋满座,盛景空前。有亲历者回忆过:当时南来北往的各色人士,仍不断出入其门,讨计问策;段也常派代表外出,联络各方势力。政客、棋客、食客,每每人满为患,为的都是让老段再度出山,重新掌权,在帮助主人完成统一中国的宏愿之余,来客们也捎带着完成自己的各种私愿。

    扶梯登高,我等一行人咚咚的足音很有一些历史感,让人恍若回到从前。

    二楼,原先是主人的起居室,现在自然被充分利用了——右侧两个门分别是“校长办公室”和“党总支”,闻屋内有人语,我们未便打扰;左侧是两间大教室,空无一人。正面是临街的房间,门口嵌着“演播室”标志牌,无疑是为电气化教学所新建的大课堂。

    今天无人上课。即使有,还要学模仿苏联人口气所写的中国近现代史吗?

    老段虽然喜欢天津,但几次下野回到津门,都那么地不情愿。头一回是被继老袁当大总统的黎元洪给气恼了,为是否参加欧战(即第一次世界大战),黎的总统府与他的国务院的矛盾公开了,结果是他尴尬地离开京城。第二回,直军打上门来,他不得不让出政权回来避难。最后一次,他干脆被反复无常的冯玉祥的大兵轰出北京,和昔日的对头黎元洪一样,成了天津租界里的寓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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