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篇
一壶,酒盅两个,有一小束枯萎了的花儿。显然,墓主人的孙辈或曾孙辈后人来过。威风凛凛的段祺瑞,死后如此凄惶,这既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此地此墓,当然与逝者生前的身份不符。一位国家元首级历史人物的身后事,历来应由后世的中央政权料理,而非孑然遗族来延续香火。当然,文明达不到一定高度的社会,是没有人敬畏历史的。
也许有一天,此墓主会再被迁葬,或迁往西山卧佛寺旁的某处宽敞的“风水宝地”,或移柩于黄山怀中。那时,一定是堂堂正正的礼葬;之后,一定是体体面面的景区。
在同一个“金”区里,我还见到了两位名噪一时的民国军人韩复榘和马占山的墓。那边更新也更大的一座,是数年前过世的作家萧军的墓。比比别人的永久住处,老段那向隅独居的家,益发显得寂与冷。
回城里的时候,我让朋友杨志鹏的“帕萨特”多跑了点儿路,从平安大街又走了一趟,为的是经过那座硕大的灰砖影壁和宏伟大门时,我再看上一眼。
还是那垛重见天日的巨大影壁,还是那座气宇轩昂的旧朝衙门。
其实不看我也知道,眼下这里不会有变化,门口的文物保护牌也还没来得及更换呢!
现在人们还顾不上建一座“北洋政府博物馆”,更不屑于重新描摹一个耿介的军人执政者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