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斌和韦拔群一次极富历史性的会晤
邓斌与韦拔群首次会晤,俩人亲切交谈了一个通宵。
邓斌开口唤他一声“拔哥”,喊得韦拔群两眼湿润。出身乡绅家庭的韦拔群,从小就受到太平天国英雄故事的熏陶,受到民主革命思想的启蒙和濡染。为寻求救国救民之路,他在桂林读完法政学堂之 后,就前往广州、上海和长江流域一带游历、考察,从而更加崇尚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当听到窃国大盗袁世凯改元称帝的消息,他愤慨已极,立即回老 家变卖家产,购买枪支,招募一百余名血性男儿,前往贵州参加讨袁战争。 讨伐失败,他又转到四川张毅军部当参谋。1919年反帝反封建的五四运动爆 发时,他亲眼目睹了旧军阀对青年学生和示威群众的残酷镇压,于是他化名 “愤不平”,秘密串联其他进步军官,散发“大倡国民革命”、“坚决改革 旧军制”的传单,以展“铲除人间不平事”之志向。四川军阀下令缉捕他, 他愤然逃离四川,回家乡东兰搞农民运动,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帜,“吃 大户”、“均贫富”,以实现太平天国洪秀全梦寐以求的“有田同耕,有饭 同吃,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平,无人不饱暖”的天国理想。他极 力说服长辈要做开明乡主,开仓分粮,减租减息,普济苍生,造福一方。他 把自家的好田分给最穷的佃户去种,把积存的余谷救济那些揭不开锅的众乡 亲,深受穷苦百姓的拥戴,老少爷儿们都唤他“拔哥”。1923年夏天,韦拔 群组织农民自卫军攻打东兰县城(在此之前曾两次攻打县城,因敌众我寡而 失败),一千多名手持大刀、长矛的农军在夜色的掩护下,袭占了守城的团 防总队。翌日拂晓,各乡农民声势浩大地拥进县城,县知事蒙元良惊慌失措, 在几个县警保镖的护驾下仓皇逃离县衙,躲到凤山县避难。东兰县城第一次 获得解放,被关押在牢狱的群众全部释放,一向欺压穷人的土豪劣绅一时间 销声匿迹。当日,召开盛大的群众集会,欢庆胜利,韦拔群当众宣布取消各 种苛捐杂税,废除所有契约,提倡各民族平等和男女平权。农民自卫军纪律 严明,市面秩序井然,人民欢天喜地,人心大快。迫使黄绍竑执掌的省政府 不得不承认东兰农民运动的合法地位。1925年初,韦拔群怀着寻求革命真理 的强烈愿望,进入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从而结识了彭湃、陈延年等几 位年轻的共产党员。毕业后他重返广西,广泛组织农民协会和农民武装。几年来,不管桂系政府怎样更替,皆对韦拔群领导的右江地区的壮、瑶、苗、汉各族农民武装奈何不得。他们称韦拔群为右江“无冕之王”。
“拔哥,你在东兰大刀阔斧地搞农运时,我和一批同仁正在法国勤工俭学。”邓斌深挚地说,“虽然在异国他乡,但对你的名字,我们在获悉和关注的有关国内信息里早已熟知了。”
“惭愧,惭愧,”韦拔群神情肃然,声音也显得低沉,“穷奔苦寻好几秋,也未了然出路在哪里,每想到我华夏被欺凌被压迫被掠夺的屈辱史,便 有彻骨之痛!就想拼洒一腔子血唤醒民众!若不是所处之地闭塞偏远,愚兄纵然倾尽家产,也会与同仁一道飘洋过海去寻求救国救民的真谛 ”
“同在一个地球上,那里也有剥削,有压迫;同样也有斗争,有反对。我在法兰西的土地上生活了三年零两个月又十九天,接到了法国警方的驱逐 令(当时傲慢而冷酷的法国警察当局,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于20年代驱逐的这位东方的小个子,五十年后竟然以国家副总理的身份访问了法国, 而且受到了法国政府和法国人民极其热情而隆重的欢迎和接待),我和被驱 逐的二十多位学友们告别法兰西,奔赴十月革命的故乡——苏联。”
“唔,我在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时,见到了陈延年,才晓得他与诸位同仁旅欧之行,获益匪浅。”
“那是陈延年刚回国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