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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札 与岁月同等心跳
偷摘。

    欲来的时候也不羞,也不躲避,欲是人体内的火烧。

    早秋的傍晚出门门 ,山蝉响寒,仿佛刹那间叶子们就黄。

    活着其实很单纯,还深切地思念着一件事,一个人,像雾里等腊梅提词儿,等早雪带个路。

    碟于碗筷 ,锅铲汤勺,刨的削的挖的淘的,尽可把一个 嫩肥肥的女人逼干,我只管自个儿一张 ,日了覆了保鲜膜, 也像一名寡妇。

    创作是一条寂寞的只说对一半,过了中程,创作是一条暗杀自己的路,至于抵达终点, 哪一个我被杀了,看作者的文学史观与生命胸襟。

    想去访山寺,几步路而已,总也没访成。也许缘分末到,也许还不够恍然人悟,也许已经访过了。

    沈从文的美,是尚含一口温血的美。这人不是人类的文化奶大的,是自然幽咽的天籁唱大的。那些贩夫走卒、山寨大王,那些河街、桃李酒酿,翠篁、渡筏,都等候他的裸足去踏,当他埋首古物,必有一段对话:“你真真不要我写了吗?那成那成,我不写,我一旁闲,这么着,我替你的龙袍绣襦古镜旧漆理个绪吧!”寂寞在这里。

    我份上的事业还未来,也就乖乖候着。不同的日子看不同的云,替相同的草花浇不同的水。我明白那只看不见的手每日翻书予我读,要我将来为它濡墨写字,它离我很近,有时抵足同眠。

    创作的曲径愈深,愈不喜与人厮谈。有些作者被派到红尘灰烟中去滚,有些只需要壁苍松,不管何种形式的活法,不能不日日走一遭幽径,那儿只见着苍天、玄黄,及一个翡翠自己。我们活在这个时代,但不是为这个时代的锱铢、锣鼓在写。为让我们活着的那一存有在写。

    不得不绞死寓居身骸内的现时之我,让无名的我周游日夜,转烛山河。有时外出扮演现时我的角色,那无名之我,仍留在案前呵手研墨。

    愈文明的人类愈贫,人性的演练也愈弱。总少了些蛮悍的情感,敢于在蛮荒与大地交媾的热恋。

    创作者必须潜入上帝的伊甸园偷尝善恶与生命之果,上帝也以此辨识谁是真止的原创子民。食尽果实的人必须流放于洪水、荒地,去为生命作证,去写血书。至于隔栏观果的人,也能状其形色,上帝以高贵的果子称赞他的乖巧,让他继续写黑字,时间这清道夫在旁等着。

    没有一条制度可以被服膺百年而不更改的。只有生与死的规律,只有噙着清汨去写的文学。

    为自己留下年谱、传记的人,看来都不是放得开的人,徒留一此自娱娱人的字而己。我不打算这么做,等我逝去,我将完完伞伞令自己消失。

    秋天的风性情不定,像一个跋涉千里,访友不遇的人。

    日动影移,风穿帘隙,感觉到安静;山峦跪得久了,悄然换膝,云飘得久了,偶尔停泊,仿佛别有一番灵动。我默想这些蚰,好像稍稍能懂“观世音普门品”的意思。

    不曾崇拜任何作者任何一本书,因为知道他们掬于生命的源头,也不崇拜生命,因为生命在我体内。

    不去探索观世音的面目,也不争辩上帝的容颜。不追查神异,不厘清奇迹。以前念佛典、圣经,难免坠入文字魔障,把意思弄拧了。现在神清气爽了点,知道没有我,神怎么办?

    同时爱两个人,只是尽责地爱,尽情地呵护着。不求他们给予完整的,因为世事无完整可言。他们也得在分内,去爱另一个人。

    如果懂宿命,到手上的碎片,无一不是完好如初。不懂的人,竭其一生总想抢别人手中的碎片。纵使夺全了,这裂纹之碗还能盛水吗?

    一根草茎、一只迷路的虫子,不小心抻入伤心的松泪里,百年后变成一块琥珀矿。作品的诞生类此。

    忽然听说人死了,不特别觉得悲伤。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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