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解放长春
是9点钟,便拿起电话话筒,对第一八二师师长白肇学说:“白师长吗?你马上到我这里来,10点钟一定到!”说完,又找暂编第二十一师陇耀师长。
10点钟,白、陇2位师长都乘车来到我这里。
两人都很奇怪:这样晚了,找他们来做什么?陇耀进屋就问我:“军长,有紧急情况?”我摇摇头,指着沙发请他们坐下。
白师长见我紧锁眉头,闷闷不乐,就又关心地问我:“跟新七军又有冲突?”我说:“什么也不是,就是找你们来随便谈谈!”随便谈谈,谈什么?一时弄得他俩摸不着头脑,各自取火抽烟沉默着,等我讲话。
看他俩的样子,我一下也不知怎样开口。
过了好一阵,白肇学忍不住问道:“军座,我们共患难多年,平日推心置腹,难道今天还有什么不好讲的?”我说:“不是有顾虑,而是我想得太多,不知从何谈起。”陇耀插嘴问道:“什么事情呢!”我说:“就是部队的前途,出路问题。我们过去已经谈得很多,今夜请你们来,就是要商议决定我们究竟如何办?”没等我说完,陇耀就说:“商议什么!军长怎样决定就怎样办嘛!”他的态度很诚恳,口气很坚决。
白师长低头不语,不知在想什么。本来我想马上提出自己的决定,但看白肇学的样子,就改变口气说:“这是关系全军前途的大事,还是大家商量决定才好。”
我又问:“肇学,你的意见如何?”他点头同意,说:“对,多研究,才能万全。”
而陇耀总是表现性急,说:“军座,你考虑的结果,意见如何?”我想,他俩都是我的老同事,平日披肝沥胆,无话不能谈,关于部队的前途,对时局的看法等等,我们都经常交换意见,纵使我提出反蒋起义,他们不同意,也无大碍,就直率地说:“我认为,我们应该率部反蒋起义!”陇耀一听,就激动起来,说:“我早就想着你会这样决定!我们六十军,这些年受国民党嫡系的气太多了。排挤、歧视、分割、监视,装备坏,待遇低。送死打头阵,撤退当掩护,赏是他们领,过是我们背。这样的窝囊气我早就受够了。我拥护起义!”
然而,白肇学同意反蒋,但他提议把部队拉出去后,放下武器,解甲归田。他沉痛地说:“我年少从戎,本想为国为民,御侮安邦。但是几十年来,我所看到的却是自相残杀……
我们反复地谈着蒋介石集团祸国殃民的罪恶,军队当前所处的艰难境况,各人内心的伤痛,一直谈到下半夜3点钟。陇、白各执己见,争辩不已。我怕两人这样争辩下去有伤和气,就阻止说:“大家再想一想,今天决定不下,明天再研究吧!”
他们走的时候,已经快5点钟了,我躺在床上,激动得不能入睡。早晨,很早我就乘车去一八二师,见白师长疲倦地斜倚在沙发上,满眼血丝,像害了一场大病。他看见我就想站起身来,我忙按他躺下。
他嘶哑地说:“从你那里回来,一直睁着眼,想到天亮。”我笑着问他:“想得如何?”他说:“没想好,我是决心不干军队了!”看着他苦恼的样子,我心里不禁一阵怜惜。
我说:“肇学,我们滇军有过护法、讨袁、拥护共和的光荣历史,那几次光荣的起义,一八二师的前身都曾参加,你知道吗?”部队光荣的历史,更触动他今天的痛苦,他悲愁地说:“怎么不知道,现在还提那些干什么!”
我说:“你看,今天的蒋介石比当年的袁世凯如何!”他气愤地回答,“更坏!”我趁势进一步问他:“那你为啥不同意起义呢?”
他默默地望着我很久,突然挣起身来抓着我的手说:“军座,我赞成你!”
我一阵激动,忙用手擦去兴奋的热泪,紧握他的手说:“好,我们就这样决定!”临走时,我又交代他说:“以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