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要揍我。还好,他没有揍我。后来我把怀疑的原因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罗世文的气才消失了很多。他告诉:他关在重庆时,邓文仪(他在苏联的同学)带了很多东西去看他,跟他谈他的出路和工作等。罗很生气地严厉痛斥了邓。说到为什么有人给他送东西一事时,罗说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不过罗说有可能他被捕以后,是周恩来同志向蒋介石提出了抗议,问蒋介石要人,这样可能他罗在监狱的处境得到了某些改善。罗还说到了为什么看守们喊他是“张先生”时,罗说这是他关在重庆时的化名。
监狱的斗争是尖锐的,是真共产党员假共产党,好像溶铁炉中烈火一样,很快就把假的化为灰烬,真的显出耀目的光辉来。牢里的残酷斗争,使我后来断定罗世文是真正的共产党员,是忠于共产党的。在斗争中,我们彼此认识到,事实证明我们是为共产党而献身的。罗世文给我讲党史、讲长征,也讲到他在四川被张国焘关起来的事。讲西安事变时,说张学良不和周恩来商量就决定跟蒋介石飞南京,张学良到了飞机场,周恩来才知道,但已经来不及挽救了。我听到这里,一块块堵着我心上的石头,像是突的蹦了出来。讲抗战时,国内外的青年,纷纷奔向延安的动人情况,说的有声有色。在监狱里,是罗世文把我的精神鼓起来了,我觉得自己更有力量了,我病弱的身体,不知从那里又来了劲。于是,我也把自己的情况、监狱的情况,不厌其烦地原原本本地向他做了汇报。在我向他汇报的中间,大概他是用现身说法鼓励我,他给我谈他的家世,他是大盐商家出身,他的母亲为什么鼓励她的独生子参加革命等等。在罗和车来监狱之前,这个监狱里没有党的组织,是他发起建立了临时支部,他是支书,车耀先和我是支委。为了能坚持长期斗争,必须要争取发动难友们联合和团结起来。罗向我分析,在这个监狱里,释放的希望少到完全不可能,于是决定要和外面的党组织接上关系,然后在外面的党组织领导下,实行里应外合,集体越狱(暴动)。罗特别指示我做这个工作。
1944年左右,监狱头子周养浩,声称要叫一些“修养人”当工作修养人。去不去呢?许晓轩的意见是“不”。经过考虑,当时的具体情况,如:在两三百个“修养人”中,共产党员只有十几个,再加其他政治犯也不超过30人,是少数。这样,敌人很容易把我们这些共产党员完全孤立起来。支书罗世文遵照毛泽东同志对在国民党统治区域工作的方针精神,决定在不附任何政治条件下,如果监狱看守叫我们当工作修养人,我们就当,这样对我们的狱中地下工作是有利的。后来罗世文自己就去当了监狱的图书管理员,他通过自己的认真工作,给监狱里的同志们提供了很多进步书籍看。
重庆谈判后,中共代表在政协会议上提出释放共产党员罗世文和车耀先等。我们知道这事后,罗世文对我说:如果你先出去,你就在重庆等我,我们再一同到陕北去。如果我先出去,我立即向党报告你的情况,党一定来找你的,你放心吧。这时的我,已经坐了19年牢了,我激动地向他表示了自己坚定忠诚于党的决心。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后来我真的从监狱里逃了出来,而罗世文与车耀先同志却在我越狱之前就已经被敌人杀害了……
韩子栋于1947年8月18日从白公馆逃出,这一天正好是罗世文、车耀先的忌日。一年前的这一天,罗世文和车耀先被敌人残害于重庆松林坡的“戴公祠”。
龚浩然,另一位与罗世文一直坐过同一监狱的人。他这样回忆与罗世文的一段特殊经过:
1943年5月份,我被关在贵州息烽阳朗坝监狱。去后即看到一位身材高大、容貌很端正的人,年略30多岁,(我当时有19岁)。他对我很关切。大概有半年多之后,我听同我关在一间牢室的姜士豪说:“那位身材高大的人,是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