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 一场与瘟疫殊死搏杀的城市保卫战
主意倒好,可西城地处城中央,哪儿找地方呀?”有人对此质疑。
于是一项计划迅速在决策者中形成。
“房子是有,但要避免让周围的百姓恐慌,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又有人质疑。
再难也得做。不把有生活困难的密切接触者隔离,就极有可能造成SARS传染源的扩散传播。区政府“抗非办”成员一商量就这么定了。
定归定,但执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隔离密切接触者容易,可要顺顺当当地实施则是件比登天还难的事。西城区的“密切集中营”就设在四周居民密集的小西天一带的一栋大厦内,周围的居民平日里可以在自己的窗户前看清那栋大厦内的一切活动。
于是,流调队又接受了一项更为艰巨的任务:他们要随时随地将全区范围内那些需要隔离的密切接触者不露任何声色地将他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这一秘密地点,而且不得出现一丝差错。这可怎么做呢?医院副院长出身的西长安街一带的流调队队长俞蓓蕾说,在担任这一任务时,他们完完全全成了“地下工作者”。上级严格要求,凡接受这种任务时,流调队员不能穿防护服,更不能开救护车,只能穿着便装,像去看一个老朋友似的将密切接触者从所在地方,悄悄接出来,再送到“集中营”。一路上,谁也不会看出他们是流调队员在紧张地执行着护送SARS密切接触者的任务,倒像寻常亲朋好友一起外出活动办事。
“这样不是很危险吗?”我问。
“危险也得有人去做。”俞队长介绍说,“在SARS袭击最危急的时刻,将没有生活能力或自我隔离有困难的密切接触者集中起来管理,是万不得已的办法,也是政府采取的一项不得已而为之的应急措施。可又因城区条件受限,更主要的是不能造成周围百姓的不安,所以整个‘集中营’隔离工作,只能秘密进行。”流调队员们在执行这一特殊任务时,完全置自己于SARS袭击的危险境地,但谁也没有退缩过。队长俞蓓蕾以身作则,先后亲自接应过十几个这样的密切接触者。她在不能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以情以礼、以善以友地将那些处在SARS袭击前沿的人安全送进“集中营”,一些日子后又以笑脸将一个个解除隔离者送回他们的家。
“集中营”从建立到撤除,前后近两个月,可是西城小西天一带的居民和众多单位,谁也不曾发现就在他们居住的附近,有座大厦在抗非战斗中曾先后接待过百十多名SARS密切接触者,并在这儿安全地接受了隔离期的数十天留观。
这样的秘密使命正是由流调队一手完成的。
激战之中,他们用血肉长城阻击来犯之敌
4月至5月初的40多天里,是北京SARS战役最为激烈的阶段。能否控制战局,关键在于能否切断传播源。
流调队员把那些日子里与SARS的战斗比做上甘岭战役。由最初600人的防病队迅速扩建成2500人的流调队也发生在此刻。
“喂喂,你们快来,这儿又发现一个SARS患者,是一个外地民工,现在正躺在大街上,我们不知怎么办呀!”有人打电话到120热线。流调队迅速赶到现场,只见数十名街道干部和公安人员远远围着一个直挺挺躺在街头的民工,惊恐万分,又不知所措。
“请让路!让路!”两名流调队员扛着担架,丝毫没有犹豫地直奔患者,并迅速将其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内。
“喂喂,同志,我们是在旁边的大楼里办公,这儿出现了非典病人,我们大楼会不会被传染呀?”“对呀,这个人是我们最先发现的,我们是不是就很危险了?要不要隔离啊?”“没事,大家都是在室外远距离见到的患者,附近的大楼和居民更不会传染上的。”流调队员登上救护车的那一刻,隔着两层口罩对现场的市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