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堂之路
仅有的两条主干道挖得天翻地覆,面目全非……市民们惊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半是欢喜,一半是担忧。欢喜的是总算盼来了马路拓宽的日子,担忧的是咋弄成东一个坑、西一段洼?啥时候能出现平平展展、光光亮亮的大马路呀?
百姓担忧得不无道理。但干部之间认识上和行动上的不统一、不协调才是要命的。城市建设如何搞,是大上快上,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因地制宜地上,各说各的理,到底谁的正确,似乎一时分不出胜负。于是挖马路成了程浩断送在三亚工作前程的一次“命运悲怆曲”。
1988年11月,三亚市升格后的首届领导班子大调整。市委书记李国荣和二把手程浩同时被免职,李国荣到了海口,程浩回到了广东。新来的人就是刘名启,这回他是市委书记、市长一肩挑。
刘名启被任命之时,正值王震同志到三亚视察。三天后,老将军走了,刘名启走出办公室,下乡去了。市委办公室负责人急忙说:刘书记,您下乡得派个秘书,您看谁合适?刘名启一愣:秘书?我从来没有过秘书呀!办公室负责人笑了,说你过去是县委书记,现在你是市委书记兼市长,官大了,工作忙了,得有个秘书跟着。刘名启淡然一笑,说:算了,我还是老习惯,不用配秘书。
市委书记不配秘书,成为刘名启时代的三亚的一种作风,所以其他市领导也都没有秘书。“任职时,省委领导陪着我从海口出发,摇摇晃晃走了近一天时间,一路上我感觉越走越远,怎么三亚那么偏呀?再看看当时的三亚,确实很落后,街不像街,城更不像城了,当时的三亚国民生产总值,还不如广东中山、东莞的一个乡镇的水平。我任职后马上下乡,一方面我过去是当县委书记出身的,抓农业和农村工作比较在行,另一方面当时三亚的羊栏镇刚出了件事,是民族纠纷的事。我头天到了崖城,这个文化古城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当即与镇政府领导和市政府有关同志商议了如何保护古城的思路。但是头天又碰到一件事,我看到当地干部在一条河上筑坝。这河是灌溉河,筑坝是为了发电。发电固然是需要的,可筑坝后影响了灌溉可是件大事。听崖城的同志讲,这里是三亚主要的粮食和蔬菜基地,农民们种粮种菜如果缺了灌溉,不等于断了生路嘛!我一看觉得这筑坝有问题,就对当地的那个书记说,你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问我啥事,我说我要问问你这筑坝搞小水电站经过专家论证没有。那个书记有些不高兴了,说:我们啥都准备好了,你刘书记只要来给我们剪彩就行了。我缓和地对他说,没关系,剪彩晚几天没事,我们还是听听专家的意见再说。第二天我把懂行的几个搞水利的技术人员请到办公室,也把负责筑坝的那个书记请来了,结果大家一议这筑坝搞小水电站的事,技术人员们一片反对声。这件事证明了我的判断没有错。三亚在当时还是个以农业为主的地方,对待农业万万不可违反科学规律。”刘名启对出任三亚领导初期的每一件事记忆犹新。
“另一件事就是羊栏镇的治安。这里的闹事,是海南建省后第一件直捅到中央的大事,发生在我们三亚,我们自然很没有面子,必须着手狠抓。三亚地理特殊,历史上就是经常有敌特活动的地方,社会背景复杂,加上一些民族矛盾,社会治安是件大事,搞得好不好,直接影响三亚的发展。我调查的结果发现:主要还是经济不发达造成的,村与村之间出现纠纷,最后把事态扩大化,造成恶劣影响,归根到底,查其事发的原因时,发现都是因为一些经济利益,老百姓被个别坏人挑拨,所以出现了聚众滋事。这也是三亚历史上的老问题。由此我更感到肩上的责任。同时,还发现一个实际问题,就是这里的警力不足。几万人的一个辖区,只有5名警察,其中3人还住在城里,加上平时有个把人生病什么的,真正值班的经常只有一个警察,这对社会治安比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