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门悄然开启
天,仍然是行业队伍中最能拉得出去、也最能打胜仗的一支钢铁队伍。
然而秦文彩与余秋里部长的交手并不全是愉快的。“支部建在队上”之后,余秋里好像再也没有向他秦文彩微笑过,总是严肃有余,甚至搞不好还会劈头盖脸地骂骂咧咧——这是独臂将军的作风,对自己熟悉的部下管得异常严格。凡是在余秋里手下干过的石油人都能背得出他余秋里一口气说出的一大串“严”字:领导严,大家也严。严,就可以出责任心;严,就可以出战斗力;严,就可以出风气;严,就可以使自由主义、个人主义没有市场;严,就可以把歪风邪气打倒;严,就可以避免错误;严,就可以保证思想上、政治上一致;严,还可以保证团结。不单是生产工艺上要严,政治思想上也要严,按党的原则办事,按标准办事,按工艺办事。严,不一定要瞪眼睛、竖眉毛——当然我知道自己脾气大、瞪眼睛、竖眉毛的事经常发生,但其实呢,主要是对问题的不马虎,对原则的不让步。这里包含了耐心说服教育与严格要求相结合,包含了经常地、不断地实际教育和思想教育……余秋里的这一“严哲学”,带出了一支钢铁的中国石油队伍,所以石油人对余秋里的“严哲学”不仅不反感,反倒几十年来一直奉为工作的法宝。
秦文彩说自己甚至有些崇拜余秋里。为这,他还差点被划进“永世不得翻身”的右倾机会主义者。
川中的3口井出现高产油后,余秋里和石油部上上下下兴高采烈,喜讯报到毛泽东和中南海那里,朱德、邓小平等四川老乡更不用说有多兴奋。“我们的祖先在四川都打出了自流井,利用天然气,我们难道不如老祖宗?”朱德到四川石油工地视察,见了秦文彩他们,不无激动地说道。朱德说的是三国时代诸葛亮用竹管将自喷气井中的天然气输到几十里外的盐场,当作采盐动力的历史。“鼓足干劲,把川中石油迅速大量地开采出来!”临别时,朱德挥毫题词道。
两个月后,时任中共中央委员的共青团第一书记胡耀邦也来到南充井,在听取秦文彩的汇报后,激情澎湃道:“川中油区是有成绩的,有前途的。希望你们大有作为!”
那是个什么年代?那是个激情燃烧的年代!在“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总路线的影响下,全国上下一片热血沸腾的年代!川中连续冒出高产油井,谁不欢欣鼓舞?毛泽东欢欣鼓舞,朱德等四川人欢欣鼓舞,全国人民欢欣鼓舞。肩负毛泽东交付重任的新石油部长余秋里更是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可就是这时,川中那几口高产油井突然再也不见冒油,甚至最后成了枯井。石油部党委统一布置的第一个石油大会战打的20口关键井,也一一泡汤时,秦文彩和地质师李德生两位年轻人向余秋里和石油部领导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看法,他们认为川中地质复杂,找油前景不会乐观,甚至建议在没有能力完成对地下情况十分了解的情况下,停止大会战。
“尤其是一些单位的党委书记,不懂业务,却在现场瞎指挥……”秦文彩的话传到了余秋里耳朵。这位急于想拿下川中这个“大家伙”的“独臂将军”愤怒了,拳头把桌子敲得咚咚直回音:这是严重的右倾机会主义!
“瞧秦文彩、李德生他们能耐得!彻头彻尾的大右派!”有人总算等到了机会,于是他们趁机欲将“右派”的帽子扣在秦文彩头上,以此在领导面前捞点政治资本。令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余秋里一直是个特别讲求实事求是的人。当川中会战不再有希望时,他断然做出决定:将近4万人的队伍全部撤回原单位,会战停止!
“主席,川中的情况不好,我们碰到了‘遭遇战’,我没有完成好主席交给的任务……”上海锦江饭店的走廊里,余秋里低着头,向毛泽东检讨。
毛泽东轻描淡写地对爱将说:“一次‘遭遇战’的失败算不了什么,中国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