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志宣告胜利收兵。
囚车驰出大都市……
一位美国女记者曾经这样写道:假如你问一个小孩长大以后想千什么,他回答说:我想杏监狱看守。这时,你定会对他的回答感到惊讶,甚至可能想送他到儿窜嵌院进行亨门的观察与治疗。那本《美国监狱内幕》的作者杰西卡米特先生也这洋说道:只有儿童时代留下精神外伤的人,才愿意当监狱看守。
在西方人的眼里或许是这样,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去当监狱看守的。怛是,1983年,在中国却是另一种情况,身兼督察和记者两职于一体的我曾经亲眼目睹这样的现象:成千上万的户警、路騖、武警改自己的职业习惯,来到监牢、看守所,拿起警棍,按动电铃。他们绝非足楮神外伤者,相反,个个都是自愿申请要求去的,他们甚至打己也没有想到事情竟这般复杂:一位在大街岗亭上站了快30年的路警,他第一次指挥调动戴乒铐的犯人时,连立定的口令都是用右掌向前,左手折胸的动作这是绝对标准的禁行姿势,可是犯人们不知是怎么回事,连那个三进宮的歌唱家也愣了,以为老公让他指挥吧歌呢!于是,一个严肃的场面被破坏了。老马路神激怒了,上前给歌唱家就是一警棍:把本子掏出来,罚款!他永远改不了自己的职业病,我想回去,还是站大街的顺气,他由衷地说,看守这活可不好干。
一位刚从公安学校毕业的年轻女户警,她到看守所分了个最轻松的活——给犯人填写卡片,这应该说是发挥她的专长。可上班头天就病得爬不起来。医生诊断:由强烈刺激后引起的恐慌症。年纪轻轻,大学毕业还常常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夜莺,这一天她看到的是什么呢?那记载犯人经历与罪犯的一张张小小的卡片,就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魔鬼,她怎么也想象不出世上竟有那样令人发指的残忍和下流、无耻之徒。有三千张这样的卡片要填,了她仅塽了三张就脑瓜胀疼,像要爆炸似的……
他,从新兵连下中队才一个月,就被派到女囚看守所。真是怪事,那么漂亮的姑娘竟然不在家里呆着,干吗要进牢?他百思不解。嗯,你是个小猫子。想吃肉包子吗?来,快过来!那个浑号迷人精的小妞长得真不赖,她的一双勾魂的大眼睛常朝他扑闪扑闪的,要不是中队长的命令,他准会逃走。迷人精说的话他全然不懂,哪来肉包子?啊,她怎么……怎么敞开衣服……露出一对山峰似的白奶子儿。你,你想干什么?他倒退了不下十步。她却笑得前仰后合。报告小描子,我要上厕所,带我去吧!妈的,瞧她事多的。无奈,他给她打开牢门其实是一个十几年前留下的战备洞,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她昂首阔步,嘴里哼着山歌;他低头默言,倒像个真正的犯人。走过一个土丘,突然她发疯似的奔跑起来,那姿势真漂亮。站住!站住!他急了,拔开流星似的大步子,三下两下地追上了。你想逃跑?我抓你回去!他顿觉如临大敌,把枪对准她的后背脊。她,慢慢地转过身,丝毫没有恐惧之感,脸上依然挂满了迷人的微笑,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她,双手不停地在自个儿身上摸索着,一直到全身一丝不挂……他感觉整个世界凝固了,宇宙绝了空气。拜拜,小猫儿!一个白净的幻影夹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就这样消失了……你,你手里的枪是干吗用的?中队长不知如何处置他的部下,他真想按军法惩治,可又一想,假如自己也在十八岁时碰到这种事将又会怎样呢?答案始终没有。那个战士后来被调回了原单位。
快枪毙我吧!枪毙我吧——中午,南京市区的一个看守所里,突然有人大叫起来。顿时,警铃四起,警察们扔下饭碗,奔向那个四号狱室一间用水泥和油毡搭起的小屋!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警察同志,我求求你,给我一枪吧!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犯人,赤条条地躺在地上,口中吐着白沫,胸脯像风箱似的抽动着。转眼,就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