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另一个犯人的脚下……
快抢救!公安局长命令医生,转头急问看守长:为什么一间十平方米的小屋关二十几个犯人,你拿温度计来试试看,没有四十度才怪!
这还算好的,重罪犯那边每间关的还要多!看守所长这样向上司报告道。
秘书,你马上通知各区分局领导今晚到市局开会!
分局长会议从晚七八点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一点半,光是西瓜和汽水就吃掉了两筐三箱。各区的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全市二十多个临时看守所目前在押的收审人员数量超过普通看守所的三倍之多。特别是8月下旬以来,气温急剧上升,南京是有名的火炉,白天最高气温常在39度、40度以上。而大部分的临时看守所利用的都是些通风设备差、又几乎没有半点遮阳避暑条件的破庙旧殿。从严打的第一天开始,在押收容人员中已有二百多名中暑患病,其中有十四名重犯和死刑犯还在医院抢救。司法部门每天!着公诉书和判决书来公安机关要人,而公安机关又不得不赶到医院去要人。可在医生面前,再大的法官也只得让步。既然送到我们这儿来,就得治好了病才能走。我不管他犯了什么罪,在医院病人是平等的!铁面无私的公安人员碰上了更死板的医生就没辙了。
在西安出现了另一种情况。这个淫书色情刊物及地下暗娼、黑窖泛滥的城市,在严打中根据中共中央批示精神和公安部命令,市公安机关集中力量,几乎捣毁了全部地下色情卖淫市场,一大批靠卖淫和传播色情书刊为业的犯罪分子关进了收容所。这些毒菌在阳光普照的世界里,他们的传播作用和影响似乎并不那么引人注目,可是当他们一旦获得便于滋长的上壤后,其传播能力十倍、再倍地在亢奋发展。京安市区的个符守所收容了453名犯罪分子,这中间真正的淫乱犯罪分子仅卜来人,但足,不到二十天的收容期间,有人最后待说,全所收容人员中起码有西分之五十以上的人参加了鸡奸、手淫等淫乱性行为。此间,在中国不曾流行的同性恋,在这些收容人员中也大有市场。城区的一个看守所里,一个同性恋畚听说他的伴侣要被枪决,竟然在看守所大闹天宫,打人拼命,结果本来最多判四五年徒刑的人一下成了死缓犯。
北京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但是,在这里,更突出的是帮派也帮派之间的公开决战。流氓团伙之间的你争我夺,在平时就十分严重。如今,严打一战,使得许多过去势不两立的帮派团伙一下拉到了面对面的对峙状态。8月6日到20日的半月中,北京看寺所内光发生帮派团伙间在狱中斗殴闹事就达近百起。最严重的一次,竟然有300多人参加,使得本已人满成灾的收容所增添了更多困难。典型的事件是,十九岁的国家建委一局四公司临时工、收容人员赵庆元,人狱当晚就被老X团伙的狱霸葛延庆、刘建华殴打致死。此事在犯人中曾引起轩然大波,京都市民们对此议论纷纷,影响甚坏。
在山东聊城地区,由于看守所大多是临时设置的,缺乏必要的防范措施,加之看守人员紧缺,有时一人一天上二十多个小时的班。成分本来就复杂的七个看守所,仅在8月份的十几天的时间里,发生犯人越狱和逃跑事件就达116起。担任看押任务的武警战士的枪是无情的,仅聊城一个地区的短短时间里,就有数名收容人员死于非正式判决之前。他们中间有的罪行并不重,或许还能说说淸楚就可以返家的,但本能的惧怕与抵触心理使他们迈出了过急的一步。
社会学家和专政机关对此评价不一。专政机关的理由绝对正确:尽管他们或许原来犯的罪不重,但当司法部门按照法律程序,履行公务时,追究对象有意拒绝或逃避,法律就应该严惩。这些收容人员被抓后实施逃跑越狱行为是出于他们犯罪的本性。
击毙他们是无可非议的。社会学家则坚持这样说,犯罪是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