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幸福之源=罪恶之源
2年7月长江四川境内的鸡扒滑坡所造成断航半年的灾情,就让中央为此焦虑万分。1963年,意大利瓦依昂水库曾发生2.4亿立方米的滑坡,涌浪激起250米,大水毁灭了电站的全部设施及坝下的几座城镇,几千人丧生。长江天险与瓦依昂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三峡水库之大,意大利的这个水库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三峡水库蓄水后一旦发生大型滑坡崩裂,后果可想而知,有人对高坝说得那么容易,我对这个问题可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不仅要死人毁城,航运也会断,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事!”
陈明绍老先生的话让那些举了手的人着实吓了一跳,他们找了另一位权威——中外著名的中科院院士侯学煜。
侯老的第一句话就很激动很干脆:“我是从头到尾拒绝在送中央审查的报告上签字的第一人。”接着,侯老指出,我们对水利工程的决策历来很少想到水坝能带来的不可预料的水灾和灾难,更谈不上考虑水利工程对库区本身及整个流域的生态环境和资源的影响。三峡工程是举国第一大工程,它修建后,会使整个长江的生态发生改变,将失去平衡。本已极为严重的长江泥石流,加之高坝修建后极易引起的诱发地震、两岸千百条特大滑坡、崩塌将更加危险。长江一日发怒, 那么多千古不朽的风景、宝贵的地下水资源,以及百万人的生命可能全部失掉, 那可比现在单一的洪涝要危险严重得多。总之,“在长江上游的水土保持未稳定之前,三峡工程匆忙上马很不安全!”
陈明绍、侯学煜几位老专家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无力抗拒在现代化经济巨大压力下必须上马的三峡工程的最后决策权,但他们的意见回荡在人民大会堂那个表决的大厅内。他们都是些大师级的高手。
明天是个未知数,未知数时常很恐惧。尤其是对天灾人祸——因为在它们面前,我们变得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