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篇 隋炀帝与大运河
”。称其“才能盖世,数经将领,颇有大功”。魏征赞他“南平吴会,北却匈奴,昆弟之中,独著声绩”。正由于此,而被立为太子。而炀帝于隋鼎盛时期统一了中国。其时,隋之版图东起大海,西至新疆,南达云南,北抵大漠,成为东西4000多公里,南北7000多公里的大帝国。故《隋书·吐谷浑传》中称其为威加八荒,“师出于琉球,兵加于林邑,威振殊俗,过于秦汉远矣”。
说心里话,看到唐代魏征所修的《隋书》对炀帝“过于秦汉远矣”的评价,我颇感震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是国人熟知与钦佩的君王,而史书早有评价的隋炀帝,在国人眼里大抵还是个荒淫无耻,死后也该天打雷轰的暴君、昏君。也难怪有的人为之鸣不平。是啊,秦修的万里长城与隋挖掘的世界上最长的古大运河,成为世界上最宏伟的古代工程,当长城失去效用,只成为一个符号的时候,古运河至今仍存航运之利。诚然,炀帝固有其专横残暴、荒淫、穷奢极欲的一面,秦与隋年代皆短,皆二世而亡,虽然都结束了中国分崩离析的局面而一统天下,却又都很快地土崩瓦解。史家常将秦始皇与隋炀帝并称,大抵因其都是功过并存的君王之故吧。其实,宫闱的血腥、兄弟相残,甚至弑父夺位,中国有为的皇帝里亦并不鲜见。因而,有人称就个人品质而言,唐太宗李世民并不比杨广高明多少。至于唐修《隋书》,由于时近,有其真实之语,自不待言,但修书主持者魏征,早年为炀帝政敌,修传时难免有欠公允之论。后世因袭《隋书》,认为炀帝是历史上最荒淫的皇帝,以唐代隋符合天意,那大抵也是统治者稳固政权的需要。至于明代,其传奇小说的渲染,更把炀帝写得不堪入目,也只为市井勾栏取乐故,填油加醋,异想天开,多不可信。
就开凿大运河而言,旧史家称炀帝从公元605年至610年,分三次役使百万以上劳工开凿运河,只是为了游玩、看琼花,实在有失公允。《隋书·炀帝纪下》明确记载着其为“观省风俗”、“躬亲存向”,使“天下无冤”和“采访”人才“入朝”。从中可知修运河的主要原因,首要用于军事,镇压边邻小国,所谓威如八荒,以及征讨士族豪强的叛乱及人民的反抗。使之南北沟通、控制全国,维护一统。经济上则为了转运江南财物,供应官僚机构以及其他需要,战时则保证兵甲的输运与军粮的供给。就运河而论,它连接了整个封建王朝的命脉,是利于千秋万代的伟业,如何评价都不过分。
或许极盛之后事物便会走向其反面。大业七年炀帝初征高丽之后败归,隋之命运也走向了衰败。连年大战频频、征战不息,加之炀帝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人民难以生息,四野骚动,奋起反抗。民心已失,虎视权位者则借机起事,于是乎朝野失衡、君臣离心,狼烟四起,这时的杨广似已坐在了火山口上。
已无回天之力的隋炀帝,自大业八年之后,他“每夜眠,恒惊悸,云有贼,令数妇人摇抚,乃得眠”。是年四月,殿西院起火,炀帝“以为盗起,惊走,入西苑,匿草间,火定乃还”。看来他已是心神不宁、心惊肉跳,情绪低到极点,意志亦崩溃。此时的他确已荒淫无度、醉生梦死,堪称昏君了。一味享乐,不理朝政,以玩笑解闷。其年五月发生日食,他命三千余人捕捉萤火虫,得数斛,夜出游玩时放出,“光遍岩谷”。其时,其前程昏暗,恐也只余萤火之光了。
随后炀帝三巡江都。劝谏者一一被处罚、杖死或斩首。另有进谏者则一路走,一路斩。此次南巡与前两次的气派大不相同,只能称之落荒而逃。而在江都,各郡县民变造反的奏报不断传来,大臣畏惧,只讲假话,有使者奏告实情,却以为妄言,反遭杖责。
卷185《唐纪一》记载隋炀帝被杀前的情况称:“隋炀帝至江都,荒淫益甚,宫中为百余房,各盛供张,实以美人,日令一房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