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盛宣怀“官督商办”之策,遭到张之洞的否定
,到时再请你帮忙。”
“职道理应效劳。”盛宣怀说,“刚才香帅说,立即恢复矿务局,实在英明。虽说当年因银钱不够,没有添置足够的机器,但还是买了一些器件,发电机、鼓风机、胶皮车等,后来都堆放在仓库里锁起来了。矿务局一旦办起来,这些就全部送给矿务局,不收分文。”
“那就先谢谢你了。”张之洞笑着说,心里想:此人器局还不窄小,怪不得这几年电报局、轮船公司都办得不错,真正有所作为的商家也不能事事斤斤计较。
盛宣怀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劝张之洞将湖北的矿业交给他,由他来实行招商集资,重操旧业。盛宣怀相信,如果这样的话,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湖北的矿业办得红红火火。这是因为第一,五年后的今天他已积累更多的经验和更多的钱财,各方面的实力雄厚了。其次,比起五年前,买股份的风气在中国更加盛行,而且也有一批发了财的商人,故前来认股的人会远比先前的多。还有更主要的一点是张之洞在湖北办起了铁厂,煤和铁矿有了固定的买主,矿务局的生意包赚不亏。这样的发财好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他怎能不抓住?
刚才对招商集股的办法,张之洞明白地表示不同意,这桩事还提不提呢?盛宣怀虽是一个最善于察言观色、看风使舵的乖巧人,但也是一个拼命追求成功的执著者,集商股的办法本就是从洋人那里学来的,中国官府要员们难得接受,是不奇怪的,关键是他们还不明白它的好处。张之洞是个明白人,若对他说清楚,他应该会支持。想到这里,盛宣怀壮起胆子说:“职道无能,在湖北办了三四年矿务而没有成功,但职道经过上次的挫折后也积累了几条经验,也算是前车之覆,可作后车之鉴吧!”
张之洞对这句话很感兴趣:“有哪几条经验,你说给本督昕听。”
盛宣怀说:“这第一条经验,要慎选矿师,马立师这人因为没有选对,不仅一无所获,还害得我耽搁三个月时间,丢了二三万两银子。郭矿师则发现了埋在地下三四百丈的宝贝,这样有真才实学的矿师,不妨付给十倍八倍的俸金,因为他为我们所创造的财富当以十万倍百万倍计。”
张之洞点点头没有做声。盛宣怀继续说:“第二是慎选矿区。最好的矿区是蕴藏量大,品质优良,而且要考虑到运载的方便;运载不便,得专为修路架桥,耗资就大了。”
张之洞仍没做声,但看得出他在认真地听。
“最后我想向香帅详细禀报一下,矿务局宜采取官督商办的形式。”
“官督商办?”这个名称显然使张之洞感到陌生。他放下跷起的二郎腿,不自觉地前倾着上身问。
“是这样的,香帅。”盛宣怀解释,“官督,就是由官府来监督。矿务局的大计决策都要禀报官府,由官府定夺。商办,就是由商人来具体操办。因为开采矿藏是一桩投资巨大的事情,采取集股的办法则可以较快地筹集大笔资金。”
“盛道,”张之洞打断他的话,“集股事,你不是试过不灵吗,为何不吸取教训,还要再用这个办法?”
“香帅,”盛宣怀耐着性子说,“刚才我在说到集股事时,还没来得及说明它的另一大好处,即集股除可筹集资金外,还有更重要的优越,便是将矿业的亏损与办矿人的利益紧密联系在一起。洋人的通常做法是,凡买股的人都是股东,由一批大的股东组成董事会,由董事会推选出能干的人来经营,钱赚得多,股东们分红就多,亏损了则大家吃亏。这样,就使得他们只能赚而不能亏。如果由官府来办,钱由藩库支出,赚和亏都与经办人无关,他们就不会好好操办。”
“盛道,你这话不对。”张之洞斥责道,“由官府委派去办矿务局的,当然是选品行好、操守好的人去,藩库的银钱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一不能贪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