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俄国皇太子将要参观汉阳铁厂,这可是一桩扬国威振民气的大事
力去办吧!也希望各位道府予以支持。”
在座的各道府见谭继洵发了话,王之春又接过了挑子,便一个个开口“好说好说”,但心里都在想:我们的那点银子金贵得很,怎么能给你铁厂去糟踏?肉骨头打狗,有去无回的事,要做你王爵堂去做吧!
尽管铁政局的督办蔡锡勇对这一宏伟决策没有把握,但铁厂和枪炮厂上上下下已经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建设高潮,一座座厂房在日夜修建,一座座烟囱在天天加高,一架架机器在快速安装,一船船煤铁在不断地运来,两个紧挨的工厂工地上,一派热火朝天、人声鼎沸的景象。
尽管湖北省的最高长官谭继洵以及大部分道府态度消极,但王之春、陈宝箴支持有力。王之春掌管银钱藩库,陈宝箴控制江湖黑道,生财都有路子,半个月便筹集到五十五万银子,保证了施工不致中断。然而,户部却一点响动都没有。
原来,户部的态度正如谭继洵预料的:根本不把张之洞的设想当一回事。户部现在是翁同龢的一统天下,满尚书熙敬不过挂个虚名而已。撇开翁同龢对张之洞的成见不说,户部多年来便是在捉襟见肘的狼狈处境中过日子,国库收入年年减少,除救荒赈灾等常务外;铁路、电线、购买洋枪洋炮这些新的开支年年增加。慈禧虽然住进颐和园三四年了,但园工并未停止一天,浩繁的开支常使书生气颇浓的状元公心疼。他翁同龢即便有点铁成金之术,也应付不了每天雪片似飞来的索银奏报和四面八方的巨大开销!
看到由外奏事处转来上面批有“户部阅”朱批的湖广奏折,翁同龢只是淡淡一笑,对着身边的司官说,一个俄国皇太子来顺便看一看铁厂,就值得这样小题大做兴师动众吗?张香涛做了十多年的督抚了,还不改当年好出风头的旧习,真是拿他没法子!说完,将它存人柜子中,再没有下文了。
一个月了,还不见户部的批文下来,张之洞急得不得了,发四百里快函给杨锐,叫他打听下户部的消息。杨锐通过在户部做员外郎的一个朋友得知:奏折在户部给淹了。接到杨锐的回信后,张之洞气得大骂:“翁同龢是个误国的权臣!”
户部这条路给堵了,总还得再设法弄些银子来呀。借!万般无奈之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向谁去借呢?姐夫鹿传霖那里已借过一次,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桑治平告诉他,当年他提拔的太原知府马丕瑶已擢升广西巡抚了,可以请马帮帮忙。张之洞想想也是,但广西是个穷省,比山西好不了多少,不能叫别人太为难。便写封信给马丕瑶,请他斟情腾借十五万。即使马丕瑶答应借,缺口还很大。放眼海内各省,再没有哪个巡抚过去于自己有特别交情了。
王之春说:“官银借不到,干脆借私银算了。”
张之洞说:“你是说到票号去借?总督衙门向票号去借钱,传开去会成为百姓的谈资,不合适。”
“不向票号借,向私人借。”
“商人的银子都在周转中,叫他马上拿出几十万来怕不可能。”
王之春笑道:“也不向那些商人去借,他们都胸无大志,鼠目寸光,即使一次拿得出,他也不会借给你,他怕你不还他。到时你是总督,他又不敢跟你打官司,与其将来吃亏,不如现在不借。”
张之洞摇了摇头说:“爵堂,这我就弄不清楚了,不是票号又不是商人,还有什么人家里藏着几十万两银子等着你去借?”
王之春依旧笑笑地说:“有一个人,中西结合,亦官亦商,海内一大能人奇人。我想香帅如果向他去借,定然不会碰壁。”
“这人是谁?”张之洞一边摸着胡须一边想着。“你是不是说的盛宣怀?”
“正是他。”王之春哈哈笑起来,“香帅不是说过,那年您从广州来武昌,船过上海时,他专门从天津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