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采石矶上,师生宾主射覆续联打诗钟
笑着说:“好哇,三个都是饱学之士,在汤生面前露一手,让他今后再不敢对你们装腔拿大,可惜没有香。”
“不要紧,我有怀表。”辜鸿铭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金壳表来。“定多长时间?一刻钟,还是半小时?”
陈衍精研诗二十余年,正要向众人显示显示,便说:“一刻钟足够了。”
要说背诗,杨锐也是内行,遂点头:“就一刻钟吧!”
袁昶说:“你们都是捷才,一刻钟内我怕想不出。”
张之洞说:“从众吧,三个中有二人同意一刻钟,就一刻钟。爽秋若打不出,罚三杯酒好了。”
大家都赞同。张之洞抚须沉吟,过了一会,他说:“诸位听清了,两个字:‘女’花,上联嵌女,下联嵌花,均出现在第二字上,以唐人诗句为限。汤生你看表,从现在起开始计时。”
辜鸿铭举起表对大家说:“现在是两点十二分,到两点二十七分为止。大根作证人,到时由他喊停便停!”
大根也很兴奋,忙走到辜鸿铭身边来,眼睛盯着他手中的怀表。三位宿学都在紧张地搜寻着平时记忆。采石矶上顿时一片安静,静得连怀表咔嚓咔嚓的走动声都能听得见。
大约八分钟光景,陈衍便欣喜地说:“我的诗钟已出来了。”
张之洞说:“先不要做声,到时再说出来。”
又过了两三分钟,杨锐面有得色,看来他也想好了。
众人的眼睛都移到今天宴席的主人脸上,只见袁昶双目微闭,嘴唇在不停地上下翕动,间或发出听不清楚的细声来。看来,他这个诗钟打得不容易。大家都帮他着急,猛听得大根雷鸣似的一声:“一刻钟到了。”
众人正为袁昶惋惜时,只见他轻松地笑道:“我也有了。”
张之洞微笑着说:“现在请他们各自念出来,陈石遗先念,接下来杨叔峤,照顾主人,排在最后,由辜汤生作监临,违规的由你来处罚。”
辜鸿铭欢喜地说:“这事交我最好,我执法最不讲情面。”
不待大家催,陈衍摇头摆脑地念道:“上联为李商隐《霜月》中的‘青女素娥俱耐冷’,下联是李白《清平调词》中的‘名花倾国两相欢’。汤生,你看合不合要求?”
辜鸿铭说:“上联第二字为女,下联第二字为花,都是唐人的诗,合要求,通过啦!”
众人皆鼓掌,陈衍一副得意的神态。
张之洞微笑着对杨锐说:“叔峤,该你了!”
杨锐一本正经地念着:“两句诗都出自杜牧。上联为《夜泊秦淮》的‘商女不知亡国恨’,下联为《金谷园》的‘落花犹似坠楼人’。”
同样也是在上下联的第二字上,且亦均为唐人诗句。
辜鸿铭高声喊道:“符合要求,通过!”
众人也报之以热烈鼓掌。
轮到袁昶了,他不紧不忙地念着:“上联为李商隐的‘神女生涯原为梦’,下联为杜甫《江南逢李龟年》中的‘落花时节又逢君’。汤生,怎么样,通过吗?”
辜鸿铭大叫道:“你们都了不起,我辜汤生也算得个目无余子的人,这射覆打诗钟之类的事,我真的甘拜香帅和诸位的下风。都是赢家,没有输家,我这个监临就只有自罚三杯了。”
转过脸对大根说:“兄弟,给我倒酒!”
大根有意拿过三只大碗来,满满地斟了三碗。辜鸿铭也不知大根有意捉弄他,遂痛快地将三碗酒一气喝下。采石矶上响起一片欢快的喝彩声,引来丫几个僧道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袁昶对辜鸿铭说:“喝醉了没有?”
“没有。”辜鸿铭摇摇头。
袁昶说:“没有就好,我告诉你吧,香帅不仅是射覆、打诗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