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连皇帝都敢假冒,这世界利令智昏到了何等地步
的。”
张之洞想:不管是真是假,总得要有人去见见面才是。便说:“这也可以,你就带上个公函去拜见拜见吧!”
辜鸿铭高兴起来,忙说:“见皇上是要行三跪九拜大礼的,我可不知道这中间的环节。香帅,你过会儿教我演习演习。”
陈念礽笑道:“还没弄清是真是假先就演习起大礼来了,万一拜了个假皇上怎么办?”
大家又都笑起来。
梁鼎芬想:这可是个千载难遇的好机会!若是真的,这就是一个攀龙附凤的绝好时机;即便是个假的,见见也无妨。便说:“香帅,让我也去一个吧,仔细替您辨辨。”
“行。”张之洞说,“不过,你们两个都先自有个真皇帝的主见了,还得去一个相反看法的,方收兼听之效。念扔抱怀疑态度,让他也去一个吧!再说他见过报上的照片,多少有些印象。你们三个人一同去,都替我仔细看仔细听,所谓听其言观其行,看谁是火眼金睛!”
第二天上午,辜鸿铭、梁鼎芬、陈念礽三人来到城西头金水闸客栈,向客栈的店小二打听。店小二神气地说:“你们是拜见皇上吗?你看那边就知道了。”
顺着店小二的手势望去,只见百把丈远的一个小巷子里,早早地排成一条人的长龙。店小二说:“那都是想见皇上的人,你们在后面排队吧!”
三人来到小巷子边,见排队的人足足有三四百之多。一个个都兴奋无比,一边慢慢地移动脚步,一边热烈地讨论着。陈念扔说:“这要排到什么时候,只怕天黑丫还见不着。”
梁鼎芬对辜鸿铭说:“你不是揣着公函吗?我们到前面去,我们是办公事,叫他们让一让。”
“说得有理!”
辜鸿铭大步向前面走去。来到宅院门口,只见店主和蔡参将一边门柱坐一个,口里不停地说:“一人一个银元,不要和皇上说话,看一眼就走,后面的人多着哩!”
辜鸿铭出外一向不喜欢带银钱,再加上先没料到,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回过头来问念礽:“你带了银元吗?”
陈念礽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见皇上还要交一个银元,这不是把皇上当猴儿耍了吗?心里先就有了几分反感:“我们不交这钱,你把公函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辜鸿铭走到院子门口,对店主说:“我们是湖广总督衙门的,让我们先进去吧!”
店主一见紫色条形湖广总督关防,立刻换上了满脸笑容,忙起身打躬说:“既是制台衙门里的老爷,请进吧!”
那边的蔡参将说:“先进去可以,每人得交一块银元。”
“什么话?”陈念礽怒道,“办公事还得交银子吗?”
蔡参将还要坚持,店主忙说:“你们进去吧,银元归我出。”
说罢,弯腰打躬,请他们三人进去。穿过一个不大的庭院,便来到正房。沈公公站在正房门边,见有人来,扯起男不男女不女的嗓声道:“跪下,一叩首!”
辜鸿铭、梁鼎芬听到叫声,便身不由己地跪了下来。陈念礽不愿跪,仍站着。沈公公瞪了他一眼:“见了皇上为啥不跪?跪下,一叩首!”
陈念礽很厌恶这种不男不女的腔调,身上仿佛起了鸡皮疙瘩似的不舒服。梁鼎芬拉了拉他的衣角,陈念礽仍不跪。见这个年轻人实在不跪,沈公公也不再坚持,自顾自地继续喊下去:“二叩首!三叩首!”
趁着这个机会,陈念扔把坐在正对面只有两三步远的“皇上”仔细地看了几眼。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皮白净,五官清秀,带有几分女人味。头上戴一顶古铜色小便帽,帽檐正中处嵌一颗大红枣状宝石,身穿一件暗红四开禊长袍,外罩一件石青常服褂,脖子上没有朝珠,脚登一双三寸厚的白底乌缎靴。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