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为我作一首诗吗？先生本是诗中大匠，听了这话，正中下怀。于是说，请姑娘出题，秋云不假思索，随口说，就以我们见面之事为题吧。先生在绣房中踱了几步后说，请姑娘借我纸笔。秋云拿来纸笔，先生借秋云的妆台写了起来。秋云凑过脸去看，先看题目，便不一般，道是名士惜倾国。”

    夏寿田说：“是蛮可怜的。大家都说皇上并不喜欢皇后，只因为她是老佛爷的娘家侄女，不得不把皇后的位置让给她。皇上真喜欢的是珍妃，但老佛爷又不喜欢，常常不许他们见面。这个皇帝当得真不如一个平民百姓。”

    “你们不知道，就是老佛爷自己不想抓，她手下的人也要她抓呀！你们想想，皇上的人掌了大权，对他们会有什么好处呢？”曾广钧喝了一口茶，轻轻地摇了摇二郎腿。

    “那也是的。”杨度笑道。他想起一件事来，问曾广钧，“我小时候听老辈人讲，湘绮先生曾劝文正公自己做皇帝，有这事吗？”

    “可是李中堂是太后最亲信的人呀，是后党的首领。”曾广钧又端起茶杯，身子仰向椅子的靠背，“皇上也有一班子人马，朝中称他们为帝党。帝党的首领是皇上的师傅翁中堂。”

    杨度、夏寿田都是属于感情丰富的才子型人物，对这种事是再感兴趣不过了，遂一齐催道：“正要听重伯兄讲壬老的少年趣事，知道多少讲多少，决不许保留。”

    “李中堂！”

    “皇上的确是想变法维新的，但依我看，”曾广钧放下茶杯，脸朝夏、杨二人凑过去，嗓门稍微降低了，“这变法维新的指望不大。”

    曾广钧说：“这是碧云寺的寺规，违抗不得的。这次既是我带二位来的，我就先写吧！前几天与翰苑几个同寅游江亭，回家凑了一首七律，录出来请你们斧正。”

    “你们不在京师不清楚，国家的大权并不在皇上的手中，老佛爷还死死抓住没放哩！”

    “以后的事还没想好，先在家里住一段时期再说吧！”

    “十年时间就可以强盛起来吗？”杨度表示怀疑。他在乡间长大，对种田人的贫苦生活印象极深。

    “一见钟情。”杨度情不自禁地插了一句。

    节序惊人不可留，网丝檐角见牵牛。

    寒砧和笛同清响，玉露兼风作素秋。

    京洛酒痕消短褶，关河幽梦落渔钩。

    雄心绮思成双遣，拚得红香委暮流。

    “太累了，睡觉吧，明天再说。”曾广钧也许真的困了，一连打了两个哈欠。

    “你们知道，这变法维新的矛头首先是指向谁的吗？”

    “那就莫睡觉了，接着说话吧！”夏寿田说，“刚才晳子问湘绮先生曾经劝过文正公当皇帝，究竟有这事吗？”

    “那不行，今夜不说出这三个条件，你就别想睡觉。我来给你赶瞌睡虫。”

    演珠读罢说：“这才真正是三百篇之遗风，诗之正宗，满篇忧国忧民之心，令贫僧敬佩。”

    “哦！”杨度感慨起来，“原来李鸿章就是这样发迹的。”

    “有鬼！”曾广钧惊叫了一声。

    “后来呢？”夏寿田催问。

    “黑牡丹的第一个条件是：三十五岁以下的英俊后生。这个条件一出口，南天楼一片沸腾，掌声如暴风骤雨。青年汉子个个脸上红通通的，兴奋得热汗直流。黑牡丹接着又说出一个条件来：举人以上的功名出身。这下掌声大为稀落，绝大多数人泄了气。黑牡丹笑了起来，从衣袋里将那枚猫儿眼拿出，说，我这里有一颗左猫儿眼，谁符合上面两个条件，又能在三天之内将右猫儿眼给我配齐，我就嫁给谁。这第三个条件一说出，全场都哑了喉。识货的人都知道，一只猫儿眼少说也要值三千两银子，况且要在三天之内配对，更是难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