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达走到门前,叫声“郑屠”!郑屠看时,见是鲁提辖,慌忙出柜身来唱喏道:“提辖恕罪!”便叫副手掇条凳子来:“提辖请坐。”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作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郑屠道:“使得,小人自切便了。”自去肉案上拣了十斤精肉,细细切做臊子。
这郑屠整整地自切了半个时辰,用荷叶包了道:“提辖,叫人送去?”鲁达道:“送甚么!且住,这肉看着却似有些肥的在上面。”郑屠道:“我家的猪都是瘦肉精喂出来的,却哪里有肥肉!”鲁达听得,跳起身来瞪着郑屠道:“瘦肉精现如今都被奥运冠军拿去当兴奋剂吃了,价格飞涨,你怎舍得喂猪?”把一包臊子劈面打将去,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郑屠大怒:“俺老郑也非没有来头,那下西洋的郑和郑老爷便是俺的同宗。你竟消遣俺!”从肉案上抢了一把杨家将用过的尖刀,托地跳将下来。鲁提辖早拔步在当街上。
郑屠右手拿刀,左手便来要揪鲁达;谁知这鲁提辖早年是城管执法队员出身,乃是打架的祖宗,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往郑屠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鲁达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郑屠道:“洒家当过城管,干过公安,也不枉了叫做‘镇关西’!你是个卖肉的操刀屠户,狗一般的人,也敢叫做‘镇关西’?你如何强骗了人家小美眉?你上月为何不交保护费?”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食品铺,三鹿奶、地沟油连同幼时打的问题疫苗一发都滚出来。郑屠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鲁达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恰似“喝水水”,红的、黑的、紫的各色水水都绽将出来。
郑屠挡不过,讨饶,许诺下月起保护费加倍。鲁达喝道:“咄!太晚了,现在你去死吧!”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颂扬领导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鲁达看时,只见郑屠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弹不得。
鲁提辖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只见面皮渐渐地变了。鲁达寻思道:“洒家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又没让他躲猫猫,又没让他做噩梦,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俺小舅子如今也不是都头了,不如及早撒开。”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尸道:“你这腌臜泼才倒情绪稳定!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
这鲁提辖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坐了三日三夜火车,行过了几处州府,正是:逃生不避路,到处便为家。自古有几般: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
鲁达心慌抢路,正不知投哪里去的是。在湖南下了火车,一迷地行了半月之上。在路却走到广东深圳。入得城来,见这市井闹热,人烟辏集,车马骈驰,一百二十行经商买卖,诸物行货都有,端的整齐。虽然是个地级市,胜如省会。鲁提辖正行至富士康门外,不觉见一簇人众,围住了十字街口看一通缉令。但见:扶肩搭背,交颈并头。纷纷不辨贤愚,攘攘难分贵贱。张三蠢胖,不识字只把头摇;李四矮矬,看别人也将脚踏。白头老叟,尽将拐棒拄髭须;绿鬓书生,却把文房抄款目。行行总是萧何法,句句俱依律令行。
鲁达看见众人看榜,挨满在十字路口,也钻在丛里听时,鲁达却不识字,只听得众人读道:“代州雁门县,依奉太原府指挥使司该准渭州文字,捕捉打死郑屠犯人鲁达,即系经略府提辖。如有人停藏在家宿食,与犯人同罪。若有人捕获前来,或首告到官,支给赏钱一千贯文。”
鲁提辖正看到那里,只听得背后一个人大叫道:“张大哥,你如何在这里!”拦腰抱住,直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