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沸腾的红土地
要派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于七夕节前夜返回广州。
不知广州城已经“地覆天翻”的陈老爷子,在七夕节的三更,对广州发动了进攻,但迎接他们的,是城头猛烈的炮火。
陈老爷子这次打广州,所带的部队大部分是坐兵船来的,炮弹落在了兵船上,导致了不少船只当场起火。
这一夜,又恰好是北风大作。
风助火势,使逆风行驶的义军船只,由少数着火变成了多数着火。
佟养甲乘势出城反击,陈老爷子败守白鹅潭。
不轻言放弃的陈老爷子,还想再打广州城。
但历史也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因为李成栋已率军从新安赶回,并加入了对陈老爷子的进攻中。
在佟李的联合打击下,陈老爷子只得无奈地领兵,先退守九江,再退守高明。
在“剿除”了清远的陈邦彦后,十月下旬,李成栋又率本部兵马,和施福(原郑芝龙的部将)的“二伪军”,对陈老爷子扼守的高明县,发动了大规模地进攻。
这次清军攻城技术,又有了新的提高,由“工兵”挖洞填炸药,改为“炮兵”集中火力,进行“集中连片、由面对点”的轰击,操作更方便、效果更明显。
在猛烈炮击之后,高明县的一段城墙轰然倒下。
清军骑步兵急速跟进,冲入该城。
在巷战中,陈老爷子受伤被俘,也被押回广州,交佟养甲审理。
佟养甲以杀害陈老爷子的幼子相要胁,妄图逼他变节。
“舐犊之爱,人皆有之”,陈老爷子曾经犹豫再三,最后却选择宁死不屈。
他向佟养甲说道:“我儿子的生死,在你而不在我,悉听尊便”。
佟养甲逼降不成,怒而生恨,想了一条杀一儆百的毒计,判处老爷子惨无人道的“锯刑”。
“锯刑”即用铁锯,将人从头顶向下,锯成两片。
行刑时,刽子手因人的躯体晃动,无法锯下去。
陈老爷子对刽子手高喊:“蠢才,界(锯)人需用木板也!”,刽子手才领悟用锯行刑的方法。
至今“界人须用板”的典故,仍在广州父老当中流传。
在行刑现场,凶残的佟养甲遍召“广州社会各界知名人士”,坐堂上观其受刑以惧之,还恶狠狠地问道:“诸公害怕吗?”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当自己的鲜血从头顶喷出,溅满全身时,老爷子依然骂不绝口,直到生命的最后逝去!
观刑“诸公”,害怕者有之,惋惜者有之,掩面落泪者亦有之。
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动,以及对自已苟且偷生的卑视和自责。
直到20世纪五十年代末期,编剧家黄锡龄,还根据陈老爷子的光荣事迹,编成大型历史粤剧——《血染越王台》。
公演之时,依然让三百年后的今人,怦然心动、潸然泪下。
英烈的鲜血不会白流的,就在他们为复国理想、中兴事业,血洒疆场或刑场时。南明,在一点一滴地汇聚着反击的力量。
一场惊天裂变的巨幕已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