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与女孩
对17岁的卡特里内·贝格来说,挪威西海岸外荒凉的小岛顶上那个圆圆的黑色剪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块被海水冲刷过的岩石。随后,黑影动了一下。“靠近些。”她催促她爸爸说。她的爸爸正驾着小船。
卡特里内抓起双筒望远镜,聚集在一只小海豹身上,它只有小狗般大小。“爸爸,它为什么孤零零地呆在那儿?”她问。“它可能被遗弃了吧。”43岁的特吕格弗·贝格回答说,“我给奥勒松水族馆打电话问问,看我们能做些什么。”
在爸爸打电话的当儿,卡特里内继续通过望远镜凝视着那只无助的小海豹,她非常同情它。这时,她爸爸打断了她的思绪。“水族馆馆长说,让小海豹在那儿先呆两天,以防它母亲回来。如果它母亲不回来,我们再把它送到他那里,他可以给它检查一下。”
接下来的两个晚上,卡特里内几乎难以入睡。当她和爸爸最后返回0那座小岛时,发现小海豹一点儿也没动窝。卡特里内四肢着地,爬着向它一点点靠近。“别害怕。”她低语道,“我们是来帮你的。”
小海豹深灰色的皮毛上布满了浅棕色的大斑点,水汪汪的黑眼睛大得出奇,耳朵小得像两个小孔,几乎看不到。它的右耳边有一个特殊的白色印记,形状像一颗星星。小海豹的鼻子像橡胶一般,上面有一簇胡须。
卡特里内伸出手,小海豹舔了舔她的手指。卡特里内将毛茸茸的小海豹抱进怀里。在他们前往水族馆的途中,小海豹像熟睡的婴儿一样依偎着她。
水族馆馆长扬·埃纳森告诉他们说,这只小海豹既不会捕食也不会自我保护,把它放回人海无疑意味着死亡。得有个人来替它母亲照顾它3个月,3个月后它才能自立。
“爸爸,我们何不来养小海豹呢?”卡特内里问。贝格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女儿说:“如果我们养,也只能养到它能同到它的同类中去为止。我们可不打算把一只野生动物变成宠物。”卡特里内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愿意试一下,无论这有多难。”
埃纳森给卡特里内演示了如何在搅拌器里将鲱鱼块和海水混合成又稠又油的粥代替母乳。然后,他们把一根橡胶软管伸到小海豹的喉咙里,给它喂了一些粥。小海豹的肚子填饱了,便安稳了下来。卡特里内给它起名叫塞利克。“主要由你一个人来饲养,这非常重要。”贝格在同家的路上对女儿说,“那样的话,这个过程就会最接近对野生动物的抚养。”
“现在,这就是你的家了。”卡特里内将塞利克抱进岛上他们家的避暑别墅时对它说。小海豹的鼻子拱着她的手,她也刚鼻子挨擦着它光滑的脑袋。它身上有一股海水的气味:咸咸的,带着鱼腥气。当卡特里内钻进被窝时,塞利克在她旁边的地板上也很快呼呼睡着了。
到第一周结束时,卡特里内已是筋疲力尽。她每天得喂塞利克4次;当它腹部伤口感染时,她得给它涂药膏:她还得清扫它拉在地上的粪便,并用肥皂和水给它擦洗身子。塞利克倒是精力充沛,摇动着鳍肢乱跑,迫不及待地探查着新环境。当卡特里内最后把它关进船蓬时,塞利克愤怒地狂叫着表示抗议。但此后每天早上,当卡特里内到船蓬去时,塞利克又欢又喜地迎接她。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雾角和生锈的铰链混在一起的响声。
塞利克总是感到饿。一听到搅拌器响,它就会笨拙地爬进厨房,张大嘴,等卡特里内把喂食管塞进它的喉咙。在家中,卡特里内走到哪里,塞利克总是笨拙地跟到哪里,前鳍肢拍得木地板啪啪直响。凡是动弹的东西都让它着迷。它有时像小狗一样追逐着自己的尾巴,有时像小猫一样扑打细绳。当卡特里内给它挠下巴底下时,它就会陶醉地拱起背,鼻子几乎抵着背。随后,它会突然将下巴搁在她成杯状的手里,倒头睡去。
在外面,塞利克时而在高草丛中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