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如尘
问之无门,席中坐寥寥几个人,开一瓶拉菲,九万多。
一顿饭大家吃的云淡风清,生意上的事,一句话都没有说到。
但一个礼拜后,沈庆平的几个大项目全部复工。
应收账款纷纷到位,他就此起死回生,甚至比以往还得力。
整个事情,好像晴天里一个霹雳打得人高位截瘫,痛到昏过去醒来恍惚一梦黄粱。
说到这里,连窗外的一丝微光都不见。
周致寒声音越来越冷洌,如说身外事。
这是最不智的事,对现任诉说前任的纠葛情仇,再大度的男人也无法安之若素。
这些人情世故的道理,谁比周致寒更明白?
她还是一分一寸的说。
不管不顾,一泻千里。
内心深处,她不在乎。
这一刻,就算谭卫文大怒起身,将她逐出门去,她也毫不在乎。
但是谭卫文不会这样做。
他只是在停顿的间隙,轻轻问,这是你最后离开他的原因吗?你恨他辜负你,知恩不报?
致寒在黑影里无声地绽开一个笑容:“仿佛,你还是不信?”
谭卫文说:“我信。我信你用你的魅力,可以吸引到任何你需要利用的男人,我也相信你会为了自己的男人,不顾一切去这样做。”
他缓缓说:“但我不相信,这是全部的真相。”
致寒沉默。
许久,她用一种奇怪的口吻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了解我。
谭卫文叹一口气,很平静的说:“因为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为了了解一个人,花过这么多心思。”
这是他表达我爱你的方式。
在这样特别的时刻表达出来。
致寒不能不动容。
她站起来,摸索到谭卫文坐的椅子身边,挨着他,蹲下来,脸靠在他的腿上。
谭卫文轻轻抚摸她的脸,用指尖,一点一点摸过去,摸到耳朵,在耳朵眼里转一下。他安详地说:“你是不是找了一个人,以很苛刻的条件,借了那笔公关费用,后来债主终于上了门,你不愿意对男朋友暴露出当时的条件,或者当时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你离开那个男朋友,所以选择孤身远走。”
周致寒整个僵在那里。谭卫文的手指感觉得到。
她好像变成了零下二十度时候沈阳户外的一尊雪雕。
鼻尖冰冷,周身肌肉纹理,动都不动。
呼吸勉强,心跳缓慢。
她在黑暗中张大眼睛,被谭卫文的话惊吓得五脏六腑都几乎要爆开来。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撕开一层纱,纱下隐藏的,是周致寒最大的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她放弃自己的公司,产业,股份,一切社会关系,从广州逃到上海,很巧遇到谭卫文,再从上海逃到沈阳。
为什么他会猜到。
不,谭卫文从来不猜测。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