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003年,跟丫死磕
天这样一种方式让父子面对此事。
举着电话蒙了半分钟后,何小兵反倒踏实了,困扰了他许久的难题,终于没有迎刃而解而是用刀背解决了。
“你怎么知道的?”何小兵平静了,想知道这个穿针引线的人是谁。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你……”何建国措了半天词,蹦出三个字,“你浑蛋!”然后“咣”的一声挂了电话,用劲之大,让何小兵觉得家里的电话都要被何建国摔碎了。
何建国是从一个在本市招生办上班的朋友那儿得到消息的,何小兵退学的时候走得太急,忘了问档案的事儿,他压根儿就没有这个意识,疏忽了还有这么一份东西将跟着自己一生,学校把他的档案保留了两年后,不知道是才发现这个人已不是本校的学生了,还是这个程序走了两年,终于于昨日,将档案退回生源所在地的招生办。负责接收的人,是何建国的棋友,去年春节还在何建国家里见过何小兵,出于跟何建国的深厚友情,他打来电话慰问,劝何建国别为孩子的事儿太上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这么着,何小兵隐藏了两年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之前何小兵还像一个主动从高处坠落的人,心甘情愿,却充满恐惧,这回终于落地了,发现自己并没有摔死,除了高兴,还能怎么样呢。这喜悦,不仅仅因为水落石出了,更来自于自己在气势上压倒了何建国,何建国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挂了电话。二十多年了,这是继小时候和何建国玩儿枪战,何小兵端着玩具冲锋枪冲何建国一通突突,何建国躺在床上装死后,何小兵第二次战胜自己的父亲。他觉得多年来自己始终无法撕破的一张无形的网,就在这一瞬间,被他轻而易举地突破,现在自己是一个没有顾忌、完全自由的人了。
何小兵体会到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上宣布“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时,那些身临现场的人们的激动心情,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觉得新生活从这一刻,要开始了。
这一年来,何小兵的生活已经比前一年有了很大变化。首先是疏远了夏雨果。在正式分手前,何小兵减少了和夏雨果见面的次数,由每天一次,变成一周一次。夏雨果想找何小兵的时候,呼他他也不回,夏雨果以为何小兵确实有事儿,也没放心上。后来夏雨果发现何小兵和她见面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就问何小兵怎么了,头两次何小兵怕伤害夏雨果,没摊牌,只说自己心情不好,夏雨果以前总听何小兵说,坏心情就像例假一样,总会隔段时间就来那么一次,便没当回事儿,她知道,坏心情也会像例假一样,过几天就自然没了。又过了些日子,何小兵发现自己整天除了耗着、回避这事儿,就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儿,他觉得这事儿必须得了断了,于是向夏雨果挑明。
何小兵说得比较婉转,以夏雨果明年就高考了为由,建议两人先分开一段,夏雨果说,如果何小兵此举是出于怕影响她学习的考虑,那大可不必——她这两年的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她知道,何小兵必有其他原因,问他到底为什么,何小兵说没有为什么,他就想一个人待待。
夏雨果理解不了,为什么两个人待得挺好的,何小兵突然想一个人待着了。何小兵说他自己也解释不太清楚,总之,他现在就想一个人。夏雨果默默地盯着何小兵看了会儿,转身离开了,何小兵没有看到夏雨果离去时的表情。他想告诉夏雨果,碰到什么事儿,可以找他,但没有开口,他怕那样一来,跟两人还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刚分开后的那几天,何小兵并没感觉到两人真分开了,直到很长时间没再见过夏雨果,呼机上也不再有夏雨果的留言时,他才意识到两人真的分开了。这时,何小兵又恢复了触景生情、睹物思人的功能,带着对夏雨果的想念和自责,开始写歌了。
这半年,何小兵写出不少东西,自己录了一盘磁带小样,往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