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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夺枪
,特别是游击队搞几次都垮了,一些人就觉得倒霉,运气不好。王钧长得富态、周正,让人觉得吉利,能成事。

    屋里有酒,外面就是小米饭野猪肉。杨树明琢磨里面喝得差不多了,一递眼色,王钧起身去锅里盛饭,早瞅准地上一根干树枝子,假装绊了一跤,一个蓝瓷大海碗就“吧”地摔地上了。

    胡子最忌讳打碗了,碗碎了,吃饭的家什不就没了吗?于九江在里边喊了一声,机枪手已经抱着机枪冲进去了,“九江”的人里里外外都被枪口逼住了。

    王永江当即宣布,于九江匪性不改,违抗命令,抢掠民财,祸害百姓,败坏反日军声誉,屡教不改,为严明军纪,就地正法。

    枪毙了于九江,又将几个坏分子开除出队,队伍继续向北边的通河县进发。

    “老来好”四十来岁的样子,中等个头,赤红面子,有几颗麻子。这小子兵痞出身,能说会道,枪打得准,不然也不能成为“九江”绺子领兵打仗的炮头。两队合并后,瞅着最靠近“仁合”的就是他了,特别是在王永江面前。王永江叫他干什么,从无二话,而且干得利索。除掉于九江等人后,亮出教导队的底细,他还积极要求入党。

    杨树明提醒王永江:俺看这人心里藏把刀,咱们得提防着点儿。

    裴世铁也说:俺也觉得这人不是“善茬子”(指有能力但不好对付的人,常用于否定句),咱们可得接受教训呀。

    王永江道:你们的意见挺好,俺留个心眼儿就是。

    在通河训练、活动一个多月,回来已是6月中旬了。去时枝条光秃秃的,这时已经树叶遮天,满世界绿意了。王永江和杨树明挺高兴,说树叶关门了,咱们的好时候到了,该跟小日本子好好干几仗了。

    过了汤旺河(汤原县由此得名),到了孙臭嘴子炭窑,就是汤原县界了。王永江说在这旮旯歇两天,洗洗衣服,晾晾鞋子和“腿绑”(指“绑腿”,当时东北人反过来叫),最要紧的是弄弄脚、歇歇脚。

    汤旺河,洼丹河,舒乐河,巴兰河,小古洞河,大古洞河,来回路上除了河,就是沼泽。腿脚成天在水里泡着,都白了、木了、没知觉了。扎破的地方都沤烂了,那肉一抠一块,一点儿血色也没有。

    回来的路上,“老来好”更积极了,王永江就介绍他入党。杨树明和裴世铁不同意,王永江说俺也品他这么长时间了,这个人没外心,是实心实意跟咱们好。

    走得人困马乏,那人睡得香甜呀。几声狼嚎过后,山野间益显静谧。

    三个人影闪进王永江、杨树明、裴世铁和机枪手住的小房子,枪声就炒豆般响起来。

    王钧老人说,当时我睡得太死了,枪响好一阵子才醒,迷迷糊糊听人喊“挣着了”。这是胡子黑话,意思是“得手了”。枪毙于九江后,王永江就宣布革命队伍不准说黑话,怎么又说上了?是胡子来了?胡子还敢找我们“撩闲”(撩拨、找事),活腻烦了?这么寻思着爬起来,就听“老来好”扯着破锣嗓子,喊什么“大当家的”,俺“老来好”给你报仇了。这下子觉出不对头了,再一看,咱们的人都叫人家拿枪看上了。

    “老来好”站在小房子前,黑灯瞎火看不清模样,就听他喊:俺“老来好”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俺们大当家的报仇。俺是为抢金元宝回家,不是抢人头回家。俺不杀你们这些“崽子”(喽啰,这里指游击队员),都滚子回家吧。

    王钧老人说,“老来好”带人走了,我们跑进小屋子,血腥气呛鼻子,摸哪儿都黏糊糊的。点亮油灯,哪个人身上都中了几枪。摸摸看看,老杨中队长中了八枪,还有气儿。赶紧扯衣服包扎伤口,弄木棒、树条子绑扎担架。那挺捷克式机枪,也叫“老来好”抢走了。机枪手姓韩,是个朝鲜族人,三十多岁,那时都叫他“韩机关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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