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凡事上档次
门槛,那就是一有自知之明,二是懂得如何以己之长克己之短。
戏剧大师萧伯纳有句名言,“经济是充分利用人生的艺术。”这就告诉我们,经济不仅存在于生活的各个角落,而且是个天性活跃的分子。因而,在结婚这一件人生的大事上,上海人肯定不会让它袖手旁观、默默无为,无疑要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让“下只角”的漂亮新娘提升社会地位,让“上只角”的丑新郎利用“身份优势”找到美娇娘。
陈乐(化名)是新上海移民的代表,她1999年从安徽考入上海某高校,毕业之后留在上海工作至今。陈乐说:“我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越来越多地沾染上了上海文化的气息,很多东西甚至是我非常不喜欢也很警惕的。”
有一次妈妈走亲戚带回一张表,是上海远亲们的联络方式,大概有那么六七个人。陈乐看了那张表一眼就断言,混得都不怎么样啊。妈妈问,你怎么知道?
陈乐指着表说:“你看,杨浦的、闸北的、普陀的,没有静安、徐汇、黄浦的。你再看住的地方,404,604,没有高层的,都是老公房。都是04的,说明一梯四户,一梯四户的房子都很差啊。”(杨浦、闸北、普陀三区在上海传统中穷人为多,而静安、徐汇、黄浦则相反,是上海的“上只角”)那次,陈乐的母亲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标准的上海人的精明。如果不在上海生活这么多年,我绝对学不会这样的思维方法。上海的肌理已经深入了我的思维。”陈乐笑得很无奈。
正因为上海人有如此鲜明和强烈的物质和消费表演的欲望,而且自成规矩。所以,如果想在上海滩上混出点名堂,就必须让上海的肌理渗透进你的思维,让上海改变你。
上海是滩,滩没有空间阻隔,它不是圈子,而是一个开放的体系。正如易中天所言,“在这个开放的体系中,差不多每个人都是单独的、个别的而且是出出进进的人,很难形成圈子。即便形成了,也只是松散的圈子,很游移,很脆弱,最终会被‘滩’消解。”
所以,不同于北京人的“圈子意识”,上海人身上体现的是鲜明的“滩涂意识”。
北京文化是兼容的。官方体制文化、知识分子文化和民间民俗文化处于一种多层共生状态,各拿各的号,各吹各的调。各类圈子,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并无统一的社区性。
上海文化则是消融的。“各色人等,自由发展,公平竞争,但最终却把他们统一于上海的社区性。精英分子固然难免因此而有些‘海派作风’,中小市民却也会因此而多少有些体面和雅致。结果,上海人无论职业阶层、社会角色如何,都会多少有些‘上海味’。因为他们都生活在这个高度社会化和高度一体化的上海滩上。他们的生活方式大体相仿,他们的价值观念和审美取向当然也就难免大体一致。甚至上海的街道名称也没有北京那么五花八门,它们往往是真正的‘地名’:东西向的多以城市命名,如南京路、北京路;南北向的则多以省份命名,如福建路、四川路;总弄文弄则标以数字,一看就知道是上海的地名”。
作为一个外来者,融入上海,就意味着放弃从前的生活,甚至是过去的自己,你要学会和上海人一样思考和生存,有时这种放弃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潜意识作用,就像陈乐一样——变得世故和会算计,只是在这座城市里待久了,势必要付出的“代价”。而这是好是坏,全无定论。就像有人拼命挤进上海,有人却背着行囊悄悄离开,你们只是各自计算了一下得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那些离开的人是觉得这种“消融”的代价太昂贵,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生生在你身上灼烧出一块属于它的印痕——这个实在太贵了,他们舍不得那块单纯、完好的皮肤。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