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膜拜“红房子”
社交语言的分离是上海话发展的大势所趋,就像香港人那样,上班不得已说英语,生活中见缝插针地说粤语。”
另一个声音也在网络上喧嚣尘上,“在上海这个不会说上海话完全混得下去,不会说英语却万万不行的城市,不说上海话又能怎么样?”
上海市大同中学的几位中学生,于2005年暑假进行了一次社会调查。他们的调查结论是:“上海话‘处境’不妙”。学生们发现最应该使用上海话的地方,比如城隍庙的商铺,上海老街,通用语言都是普通话。
上海师范大学语言学博士刘民纲教授说:“上海话从古越语变成汉语的方言,语法和词汇跟普通话比较接近,而且越来越接近。有些上海话特有的词汇正在逐渐消失,被北方方言的词汇所替代。上海语音也越来越接近普通话,很多音正在逐渐消失,很多字的读音越来越接近普通话。”
同样的道理,文化学者朱大可认为,从1990年,上海的定位被设计为“国际大都市”开始,“国际化”逐渐蚕食了“地方性”。朱大可感觉最突出的是上海话缺少了造词能力。众所周知,上海话中有大量词汇来自英语的音译,比如“沙发”的来源是英文单词“sofa”,上海话使用之后,才被引入了普通话,时至今日,用上海话读“沙发”,发音和英文单词非常接近,用普通话发音则相去甚远。
类似的词汇还有“嗲”。“这个字是根据英文单词dear的读音生造的,造得非常成功,后来也进入了普通话。但近二十年来,上海话的造词能力严重衰退。只出现了一个语式‘不要太……’和‘捣浆糊’等屈指可数的几个新词。”
其实,无论是上海话的语音越来越接近普通话,很多古音逐渐消失,还是上海话中引入了许多英语的音译词汇,都在说明同一个问题:上海人只把上海话当做一种交流的工具,而非不可替代的母语。
上海语言文字委员会的一位负责人曾经说:“语言的一个特点是嫌贫爱富,广东的经济上去了,上海人中也兴起过一股学习广东话的风潮。”而这一特点被上海人贯彻得炉火纯青。
与之相对的是广州民众对粤语的强烈捍卫。2010年7月5日,广州市政协建议广州电视台增加普通话节目,以方便广州亚运会期间国内外宾客的收视习惯。但这一建议在网络上却被解读为取消粤语节目,“推普废粤”。于是,自尊感极强的部分广州人发起了“保卫粤语”的运动,甚至采用时下流行的快闪聚会进行声援。
相对于广州民众对“粤语消失”的巨大焦虑,上海人是少数专家、学者心急火燎地试图保卫上海话,而广大民众却继续让普通话和英语成为这座城市通用的交际语言,响应者寥寥。
“是上海人使上海话走向衰落”,这句话可以被补充得更完整:是上海人的功利心使上海话走向衰落。上海话只是工具,用旧了可以翻新,甚至丢掉。对上海人来说,舍弃并不困难,只要你给出适当的价码。
结语
上海不像北京,用一个个圈子把你套住、困死。上海是滩,滩是开放的,但也具有消融性,最终个体都会融入这片滩涂,成为她的一部分。易中天用“消融”二字,形容一个外地人成为“上海人”的过程,而并非“融合”。
在这个过程中,势必发生消解,这座城市要接纳你,就需要你舍弃与其不相容的部分,丢掉!丢掉单纯,丢掉理想,丢掉信仰,凡此种种,皆有可能。这就是上海这片滩涂、这座魔都的“魅力”。
你一定需要付出代价,正如她发展壮大至现在,也是一个不断抛弃、蜕变的过程,这中间被她丢掉的可能是这座城市的历史,也可能是被谓之“母语”的工具,更可能是不肯舍弃某些东西、与之不相匹配的你。要进入这座城市,必抱定牺牲的准备。代价当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