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来。唐总的老婆,据说有些智障。他们常同居一屋,在沙发床上挤上一晚。据常常半夜一边紧握小鸡鸡在墙上蹭一边把耳朵贴到门缝偷听的雏儿齐顺子说,隔壁情绪稳定,压根就没动静,那失望的样子,活像起了一大早却没赶上集的老农。千真万确,城市的每一寸空间,都装着一个不同的故事。
一个午夜,齐顺子上了厕所回来摇醒半梦半醒的我,悄悄说:“哥们,去洗手间看看吧。”
我少有起夜的习惯,迷迷糊糊地问:“怎么啦?”
“看看就知道了。”他翻身上床。
我轻轻起身,蹑手蹑脚来到卫生间,门反锁着,核实是我后轻轻开了门。我进去一看,几个送水工正在给空水桶注水。几个水龙头上,安装了一个最为简易的过滤装置,手电筒似的,让我想起让廖老红军到死也念念不忘的传销产品。地上摆放着几十个空桶,都是品牌桶装水,他们加满后直接放到隔壁房间堆积如山的水桶里。我边撒尿边开玩笑:“这人造矿泉水水要不要也给你们加上?别浪费啦。”
几个送水工讪讪地笑笑,一言不发。
齐顺子说:“一桶水十多块钱,这帮孙子也忒黑啦。”
我说:“唐总不是给咱们分析了吗,京城水业蓬勃发展但良莠不齐。”
我们捂着嘴巴笑了一阵,顺子问:“咱们要不要举报他们?”
我有些为难:“住着别人的地方,喝着别人的水,再检举别人,不太地道啊。”
顺子进了一步:“哥们,他们让咱们也喝这水,更要举报了。”
“别急,明天调查一下,如果他对咱们不仁,咱也就对他们不义啦。”
顺子忽然嘘了一声,声音压得更低:“要检举也等走了再说吧,现在行动肯定暴露了。”
次日我去隔壁接水喝时,一脸鬼笑问唐总:“咱们自个喝的这水没问题吧?”
唐总一怔,尴尬地笑起来,拿杯子接了一杯,示意般一饮而尽:“哥,咱害谁也不能害自个儿,大哥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害了咱后果可就严重啦。”我恶狠狠地说。
稿子有条不紊地修改,拿不准的,就和任编辑通过电话交流,还到社里和她面谈了一次,并荣幸地和他们社长共进午餐。天宝到我住的地下室来看过我一次,那惊讶的样子,活像抗战时期美国左派记者钻进了陕北窑洞。他问:“不至于到这份上吧?没钱了你说话。”
我说只带了三千多块钱就来北京了,我做生存实验呢。
天宝随后请我美美撮了一顿,还去打了几个小时台球。他似乎很热爱这个活动,技术差了几个级别又很不服气,一直打到半夜,累得我两股战战头昏眼花不得不故意输给他,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天宝是单身汉,既潇洒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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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我正改稿,小杨神神秘秘地来叫我接美国电话。我刚“喂”了一声,一阵暴风骤雨劈头盖脸而来:“你考的啥狗屎啊?”
脑子“轰”了一下,我硬着头皮问:“多少分啊?”
“My God!(天啊!)我都不好意思说,还浪费ten bucks(十美元)!你咋搞的?S!(秽物)……”武彤彤依然是炸药脾气,不过多了一些西药。
我忍无可忍:“有完没完啊?再狗屎也得面对啊。”
她气冲冲地说:“好,你拿笔记一下。语法——六十八分。”
“My God!这不是满分吗?”轮到我惊叫了,她比我声音还大:“S up!(闭嘴)有啥牛逼的?很多人都考满分,而且我还没说完呢。阅读六十五分,差三分满分,还将就。”
“我也就那水平了。”我谦逊地说。
“得意个屁!听着,你的听力——,我都